整理了，便打发她们回家乡去。反正阿吼能驾舟车，又能搬运重，照顾百姓比侍女好用多了，又听我的话。我换衣裳时便叫他转过，他从没偷看过。」

    耿照知她说的是「来月事」省起对方是陌生男，这才赶改，心想：「只有这时才觉得她还是小女孩。」

    但十岁便已来，难怪发育得如此傲人。号称「虚岁十五」的邵芊芊，落得丰完熟，足可生儿育女了，却还是镇日东奔西跑，赈济难民，既不像同龄的怀少女，也没半待字闺中的模样。耿照不禁暗暗纳罕，只觉邵咸尊果非常人，才得教养如此特别的女儿。

    「好了，咱们去罢。」

    耿照回过去，不禁双目一亮：芊芊换上一袭齐襦裙，的裙边繫在上，以遮掩她丰腴的腰曲线。那上襦是淡蓝薄纱，领、袖缀着宽边的底碎蓝；裳是同的底蓝裙，上先系一条蓝纱带固定裙裳，再系一条月牙白的宽绸结带为装饰，从上到是三分浅蓝七分蓝，不但看上去瘦了几分，的比例似也更加修，平添遐想的空间。

    只是被齐襦裙一裹，除了脸手掌，就只锁骨以的小半片腴白脯，其余遮得密不透风，打扮得斯文规矩，不愧是「文舞钧天」邵咸尊的独生女，任谁来看都无法稍置一词。

    齐襦裙本是央土仕女之间时兴的装束，搭罗袜绣鞋，更是丽。但芊芊裙另着白绸?，脚上了双缎靴，显是为了行动方便，有几分旅装的利落，益发显得俏可喜，青洋溢。也难怪她在车要将这些褪，被车篷一闷，这打扮的确很。

    她被耿照瞧得浑不自在，红着脸叹：「好啦好啦，别再瞧啦。你今日瞧了忒多回，都不止『日行一善』了，有必要这般积德么？」

    料想她对外貌的自卑是经年累月所致，恐非三言两语能消解，耿照也不与她争辩，淡然笑：「天快黑了，咱们去罢。」

    两人相偕而，这才惊觉整座枫盆岭悄无声息，适才的人声鼎沸直如梦中，半也不真实。

    耿照警觉起来，风中却无一丝危机应，桃香送，沁人心脾，无比？定。数千民随意席地或站或卧，神似的静静聆听，连远方巡检营的弟兄也垂落枪尖，虽在罗烨的约束列着队形，已无丝毫杀伐之气。

    村篱边上，只有一人昂然而立，姿，披着的一袭连帽斗蓬本是白的，现已灰黄陈旧，风霜历历，却丝毫无损于背影的唪。

    那人肩负行，手持木杖，杖悬着一隻破旧的油葫芦，颈间挂着一串木珠；打着绑、趿着蒲鞋，模样像是行脚商人，但普通的行脚商再怎么灿莲，也不能教几千人同时席地坐听他说话。

    耿、邵行时，那人似乎刚说到一个段落，民们鸦雀无声，或眺望天际、或低沉思，无不心弦动的神。

    忽听一名豪汉振臂嚷：「你说佛这么好，大冲倒俺的屋舍、捲走俺的老婆儿女时，佛在何？俺们走了几千里路来到东海，慕容柔却要赶我们回去，回家乡那片沼地！光是回走这几千里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佛又何在？」

    那人摇：「佛不在。」

    众人哗然。

    那鲁汉一也没有驳倒他的喜悦，霍然起，大声：「佛既不在，念佛甚？你这不是骗人么？混！」

    咆哮着挥舞拳，若非旁人拉住，怕已衝上去痛揍那人。

    耿照暗提力，待况生变，便要上前搭救。那人站在竹篱外，畔多是枫盆岭的村民，几个看不过去的悄悄劝他：「你走吧！这儿的每个人都是吃过苦的，日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来说这些甚？」

    那人不为所动，指着莽汉：「佛虽不在，但你妻儿在。」

    莽汉一愣。「你说什么？你……你听见了什么？有谁说了俺婆娘的落？」

    他在洪中失了妻儿，仅以免，连屋舍都被恶冲去，滴不留，遑论尸。此时听他一说，不由得萌起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