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该说是天佛血——并没有多说什么，以将军睿智，不能放任如此邪在东海不，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心有定见，有了对付佛血的办法。

    慕容柔既无意明说，耿照也问不来，匆匆告退，倏忽便过了两日。

    耿照了书斋，正向将军报告枫盆岭之事，赫见慕容柔眉锁，角鱼纹刻，竟似整夜未眠；比之前两日所见，彷佛突然间老了十岁。「琉璃佛是说两日后么？」

    将军蹙眉：「你确定没听错？」

    「属确定。」

    「那就糟了。」

    慕容柔面铁青，屈指轻叩桌案，沉声：「我这两日多次求见皇后娘娘，始终未获接见，娘娘是有意避开我。只是况急，若要取得天佛血，却非皇后娘娘不可。」

    耿照本以为他发现皇后是个冒牌货，岂料越听越奇，忍不住问：「为什么非要皇后娘娘不可？难……娘娘有什么能够抵挡邪能的异术？」

    慕容柔咬牙片刻，似是努力抑烦躁，才得开。自耿照识得他以来，从未见将军如此。

    「碧鲮绡，」

    慕容柔望着他，双目炯炯放光。「是东海鳞族的重宝，即使在龙皇统治的时代，其数量也非常稀少，是龙皇的表记。依史书记载，玉螭王朝是不用玉玺的，鳞族认为玉石金银都不足以象征龙皇的大能，遂以碧鲮绡为玉螭王朝统治的象征。」

    能被用作皇权的象征，可见数量极稀。因此隔绝天佛血这样恐怖的邪，也只能用上一隻小袋，实在没有多余的碧鲮绡能将邪层层包裹，以绝后患。

    「玉螭朝亡后，世间的碧鲮绡织仅余一件，被保存在自居鳞族正统的指剑奇里。至金貔朝时，央土朝廷大兵压境，奇献求和，方才退兵，此从此便落央土，成为央土皇权的战利品，收藏在禁宝库的。」

    「异族火烧白玉京时，城之无数重宝付之一炬，只有这件宝丝毫无损，因为碧鲮绡天生异质，拥有不惧火烧的特，有一名小太监靠着它，逃过了烈火焚城的大劫，一路向东逃去，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遇上独孤阀的勤王军。后来本朝肇兴，这宝便成了平望都新的收藏。」

    耿照奇：「如此说来，宝现在皇后娘娘？」暗忖：真是如此，今晚少不得要夜闯栖凤馆，从任宜紫手将此抢了过来。反正他的腰牌还失落在她手里，迟早是要走一趟的。

    「没那么简单。」谁知慕容柔仍是摇，沉声：「后来先帝孝明皇帝继位，为防门阀作、动摇本，锐意削藩，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西山韩嵩。韩嵩明白朝廷用心，以退为，要求送质到东海，袭了指剑奇受封的一等候爵，料想朝廷必办不到，以此刁难。」

    此事原本极是难办，须知鳞族、族乃是世仇，韩阀的质是血统纯正的族后裔，怎能坐上纯血鳞族的奇大位？岂料陶元峥博通史册，知这件宝与奇的渊源，开条件：若奇接受韩阀的质，人质抵达龙山之日，便是宝重回奇之时！奇各系反覆商讨，终于抵不住圣回归的诱惑，接受了朝廷的条件。

    「韩雪被送到龙山的那一天，这件以碧鲮绡织成的鳞族圣袍终于重新踏上故土。」慕容柔娓娓：「此事对指剑奇意义重大。韩雪成年之后，为宣示自己是朝廷承认的奇法统，是堂堂的世袭一等候，遂以此袍为号，自称『九曜皇衣』！」耿照浑一震，不由得目瞪呆。「这件宝衣在韩兄……韩主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