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目盲。

    「少主若要为难，今日断非如此。」她起时正迎着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低：「二公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胡贼被逮个正着，理不直气不壮，不好着脖反，忍着一肚的窝火拎起衣衫往上披，赫然发现盘里盛的无论是箭衣褙、靴绑，莫不与自己平日穿的形款相类，只是用料作工更为华丽，却又不过份俏，且里里外外无一不合，宛若订。

    这样的衣绝非仓促可得，就算鬼先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早记住了他的形尺码，亦须时间心神张罗，才能于此时拿完整的一来。

    胡彦之默默穿好，心中五味杂陈，抬瞥见一旁十九娘神似笑非笑，画得的弯眉黛一挑，似有几分「你看吧」的意思，不甘示弱，霸气一指支起、毫无消褪迹象的雄伟，企图以「看我」为反击。

    可惜十九娘早过了掩面尖叫逃开的年纪，嘴角微微搐，果断放弃这无聊幼稚的意象对峙，抚着额角行礼告退。

    「她的事，看来你是非讨个代不可了。」

    直到十九娘退廊，倚窗的鬼先生才开。「莫忘了，她不只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若非万不得已，我宁可那一刀是劈在我脸上，而不是她。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胡彦之仰天「哈哈」两声，虎目中不见丝毫笑意，只余怒火。

    「你说啊，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不得已』法儿，回你拿刀砍我之时，我也好先有个准备。」

    「在所有的仇人里，杜妆怜自来便是最难对付的一个。」鬼先生沉声：「二十多年过去了，兴许是作贼心虚，其他七大派的崽们早已忘乎所以，大大咧咧地于东海横行，只有她始终缩不，行踪难以掌握。母亲本想等查杜婊的落再展开復仇，岂料顾挽松这酷吏明明在新朝也混得顺风顺，竟先一步死了，才知报仇最大的阻碍非是仇人自，而是杀人不眨的老天爷。

    「为防老天再抢仇人，只好先手为，先从名单上最容易落单、没有太多牵连的杀起。所幸天底定、七玄式微，看似无事，这帮自诩正的混便安了一百二十个心，迫不及待地自相残杀起来，给了我们浑摸鱼、栽赃灭迹的大好机会，十几年来清光了一批，但仍找不到杜妆怜。

    「等到宰掉惊鸿堡梁度离那王八之后，七大派已去其一，才开始有人生疑；再过一阵，连赤炼堂的雷万凛也躲将起来，估计是发现了杜婊缩不的好，起而效尤。事实证明这的确是对付我们最有效的办法，纵使妖刀将月赤炼闹了个天翻地覆，仍不这对公母。」

    鬼先生说话素来浮夸，不唯神语气，连肢动作也相当攫人注目，此际却罕见地没什么表，衬与冷淡却刻毒的言语，益教人不寒而栗。

    胡彦之听说过惊鸿堡梁家的灭门血案。

    矗于瞿州泽幽远滩的宏伟石砦如今已成鬼域，连往日满沙洲的天鹅盛景都不復见，只余一城赤鸦。附近的土人说是惊鸿堡死人太多，乌鸦认为待在这里有吃不完的腐，故尔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