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

    极招将，一抹黑影忽自两人当中穿过，远方一人喝：

    “……且慢！留人来！”

    久蓄的劲力被外所引，打破僵局，如两条狰狞恶龙争相舞爪，“喀喇喇”一

    串刺耳爆响，那事所经藤屑暴绽，影却寸寸节缩，如箭失尾，最终只余尺许

    短，凌空转几匝，“匡啷！”落于石间，竟是半截绞扭变形的烂银枪，枪上

    红缨绞镔铁，宛如血络。

    气劲一破，罗烨顿失支撑，足尖凌空一，一个后空翻轻巧落地，回到吴

    老七与农女前。方兆熊亦收功吐息，衣衫俱被汗浸透，但见大东川匪徒均为巡

    检营所制，己方还能站着、未有钢刀加颈的，也就剩自己一个。

    无论罗烨或方兆熊，最关心的，非是现场的人或事，而是即将到场的究竟

    是什么人。

    由那红缨枪毁损的况看来，可见当时两劲力之，若掷枪之人的气力不

    与这两团真气相当，又或掷得不准，断不能以一发两劲，解了双方抵命相搏的

    危局，可见来人亦兼雄力与巧劲，却不知是来帮哪一边的？

    众人转向林径，见一名织锦衫袍、燕颔虎须的中年男大步而，后跟着

    八名随从，分作两列，个个虎背熊腰，都作束袖蹬靴的武人服，腰跨朴刀、斜背

    雕弓，虽似贵族家将，却有一难以言喻的严整肃穆，看着就像是军旅，绝非

    寻常武人。

    男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死尸，剑眉微皱，再看了看巡检营与大东川两方的

    服，约略有谱，遥遥衝罗烨一抱拳，朗声：“碍了军爷拿贼，非是有意。孟浪

    之，尚祈见谅。”

    罗烨淡：“不妨。可惜了一杆好枪。”拾起那半截枪。男转示意，一

    名随从“啪！”并拢靴跟，大步穿过巡检营的包围，衝罗烨一抱拳，双手接过，转

    跑步列。

    （果然是兵。）

    罗烨见他举手投足的顿，料想无虚，只不知是哪支队退来的。中年人打

    量他几，颇有赞赏之意，转向方兆熊：“这么好的功夫，可惜了贼。山径边

    上那没脑袋的官差尸首，是你杀的？”

    方兆熊见他与罗烨互通声息，决计不会是来帮自己的，并不理会。那形貌威武

    的锦袍男也不生气，径问罗烨：

    “瓠溪的案，是归葫县衙审呢，还是越浦府尹？”

    “我们是越浦的官差。”吴老七接。他本非多嘴之人，只是对中年男的话

    有些在意，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却抓不真切，听他提问，顺便替

    罗烨回答。

    中年人喃喃：“那就是越浦的案了。”略作思索，从右手大拇指褪一枚

    玉扳指，扔给方兆熊。

    那扳指掷势和缓，不带杀伤力，方兆熊无意伸手，自也毋须闪避，任凭它落于

    前，但见通莹，乃上好的羊脂白玉，环刻了个小小的“白”字，从方兆熊

    所站的位置恰能瞧见，约莫是男的姓名。

    中年人欣赏他的武功气，微微一笑。“杀官差是死罪，你在东海犯事儿，别

    想先关它个几年等着朝廷大赦，慕容柔岁岁杀人，逢秋即决，没有侥幸。

    “我可惜你这本领，给你个改过自新、报效国家的机会。好汉事好汉当，

    堂审之上你快认了罪，拿这枚玉扳指来，便能保住一命。待我办完事，回再

    去接你。”嘱咐罗烨：

    “有劳军爷，若这贼人被捕时脑犯浑，未示这枚玉扳指，烦请代呈越浦府

    尹。我等本应帮忙擒贼，但我以为来这里能碰见的那人却未现，看来是猜错了地

    方，须赶往一拦截，不克久留。你──”

    他颇有招揽之意，想到罗烨年纪轻轻武艺众，难得的是冷静沈着，不到哪

    里都是前程大好，未必愿意离乡背井，跟随自己到穷山恶吃苦，话到嘴边又吞

    了回去，只笑：“没什么，告辞了。”方才那名捧回枪的随从忽然趋前，附耳

    低语，男眸光一锐，向地上那对男女。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