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的山腹中来去

    自如，与黑暗、幽影、回音、石……等为一，乃天罗香最后的防线。

    据说在禁之中，一名合格的领路使能独自格杀数百乃至上千名负武艺的外

    敌，靠的就是她们几乎牺牲了而为人的一切，与冷鑪禁朝夕相而得的异

    能。

    最初的领路使绝对是菁英中的菁英，天罗香所倚恃的天险障，完全是靠这些

    人的牺牲才得以维系。失去领路使，谷外诸分舵与半琴天之间再无法；万不

    幸失去了领路使的隐密传承，则禁之秘不免外，天罗香的屏蔽亦不復存。

    但这样的代价并非谁都付得起，或自愿承担的。

    综观天罗香的历史，领路使是荣衔，有时也是惩罚；可能是置失势竞争对手

    的藉──伴随着瞽目聋耳之类的残酷刑罚──也是英雌老去、静待终末的人生归

    宿。

    在不似人力所为的復杂甬中，据说有库房、祭庙、除乃至墓室，有终年供

    不绝的地底，也有上盘绕，宛若楼阁中的广阔空间……密以外的人们

    凭着想像力与残缺不全的蜚耳语，罗织着近在咫尺、密相关，却又一无所知的

    神秘世界：

    在地底，有个大得难知究竟的蜘蛛巢城，放弃了地面生活的女郎们披上黑衣，

    佩带引路的杖腰索，于此展开另一段人生。无论快乐或苦痛，她们都不得说与任

    何人听，直到一名被选上的领路使者到来。

    尽领路使的传说充满小女孩床边故事般的迷离梦幻，但有些难以解释的事

    确实存在。譬如：无论在谷中何呼喊，领路使都能听见──林采茵便是利用了这

    个众人耳熟能详的哏，才引来一片笑声，缓和张的局面。

    在姥姥主政的时代，领路使能保有她们的睛和耳朵，并不意味着人人都想钻

    到地底去，弃好的人生不顾，在黑暗中腐烂而亡。

    苏合熏一定是犯了什么错，才会当上这个差使，但一如其余七的领路使者，

    她们的过往是不允许被公然讨论的。在御尚称宽和的天罗香里，这是为数不多的

    重惩之一。

    苏合熏毕竟不是七老八十的待死之人，过去俱被抹灰如残烬。为八中最年

    轻的领路使，她今年虚岁才廿五，冷鑪谷外认识她的人还很多，譬如与她同期

    半琴天、还晚了几年才当上迎香副使的林采茵。

    看着昔日样样不如自己的垫底同侪，错差摇一变，居然成为一之首，

    还混得风生起的，要说心里没疙瘩，简直是圣人了……没这人！越能忍的，

    恨就越！郁小娥拿角瞟着脸蒙黑纱、依旧掩不住那苍白的女郎，不无恶意

    地揣想。

    林采茵恍若不觉，天真地把玩左前蓬松的鱼骨辫，眯笑：“合熏，咱们

    好久没见啦。我最近常梦见你，梦里总是现以前的事。”

    苏合熏的纱不只遮住鼻，连双都裹了几层，看不清眸向，只满满地

    透纱底的白。那是像在冰翡翠上涂覆脂，自底渗青来的苍华，一层一层

    地迭着雾丝，最终连剔莹都变得混浊不堪，难以望。

    她沈默地端立不动，很难想像是于冷漠抑或其他。

    连白痴都知，讨论领路使的过去或未来毫无意义。她们的余生就只有地底的

    蜘蛛巢城而已，忆及过往只会让黑暗中的岁月更加难熬。

    尴尬持续了一会儿，林采茵才恍然之，吐：

    “哎呀，这也是不能说的，你瞧我这记。咱们言归正传罢，郁代使适才说啦

    ，是姥姥让她携外人谷的。姥姥久未面，咱们一时也不知上哪儿问去，只能来

    问问你，有没有接到姥姥的手谕？”视线越过她裹着靠的浑圆香肩，衝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