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地造化，孤不，这极度修练功的方法并非毫无风险，相反的，在与男

    合、夺取功之前，功练得越，越容易受其反噬，必须适时补充气，方

    能持盈保泰。

    为此之故，谷外各分舵经常劫持年轻力壮、健康俊的童贞少年，送半琴天

    ，由姥姥从中挑选合适的，以其为少女们补充气。

    郁小娥见她神有异，趁打铁，正：“骆天龙那骗三岁小孩的白痴故

    事，只合去蒙那些个上脑的土匪。说白了，谷外的男人就同猪羊没两

    样，养了就该洗剥落肚，不吃好了膘，养牲甚？”

    盈幼玉到这么大，还不曾这般赤地与人谈论这事。半琴天里的教使乃

    至护法虽都经过这一段，却不是谁都拿来说。

    据说外四在这方面开放许多，但盈幼玉从小便是菁英中的菁英，自是无缘得

    听。

    她心思飞转，一时有些紊，不觉喃喃：“你这功力……便是这么来的么？

    从那些……那些人上汲取而来，能追上我们多年苦修？”

    郁小娥微微一怔，突然会意：原来她将自己挡住那一脚的“解蚹蜩翼爪”，误

    以为是运气护一类的家功夫，故意不说破，神神秘秘一笑：“也不是哪个都行

    的。像那方兆熊生如熊般，指不定是外中的货，不试一试怎么知？也有天

    生元丰沛、极是补人的，像我那……”黑白分明的大睛滴溜溜一转，忽然闭

    。

    这突兀的动作自逃不过盈幼玉的睛。她回过神来，不动声，冷然：“你

    这些事，不怕姥姥或门主哪天突然回来，治你个欺师灭祖的死罪么？还是你就这

    么有把握，姥姥决计不会现在我们面前？”

    “话就不必了，盈幼玉。你也不是蠢人，怎就这么想不开？”郁小娥冷笑：

    “有实力才能守护教门，这姥姥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就是这么。我现在

    的或与既往不同，但从未偏离姥姥的宗旨：持续不断地积累实力，不惜一切代价。

    等姥姥回来，且看她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她其实并不记得对话是怎么结束，又是由谁结束的。郁小娥的话一直回在她

    脑海里，比那贼贱丫突然拥有足与自己匹敌、甚至犹有过之的功力，更让盈幼玉

    到震撼。

    这是她初次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外四养的娼──在她看来，她们甚至不

    能算是天罗香的一份，不过是打着教门旗号沾沾光、背地里以龌龊行招致恶名

    的婢仆罢了。有这些人，“天罗香”在黑白两间永远无法摆脱馆娼寮的印像，

    走到哪儿都被人看不起。

    ──她凭什么这般振振有词，俨然以姥姥的后继者自居？

    明明……明明我才是姥姥的直传弟啊！

    盈幼玉拖着疲惫的步伐，越过一重又一重的院月门，匾上书有“定势如恆”

    四字的汉白玉牌坊已近在前。冷鑪谷的分布，像是月亮四周环绕着八颗星辰，

    慧观定止四在一边，玄元章华四则在另一边；走定字，径行穿过中央的半

    琴天，是回到章字分坛的捷径。

    但现在的她并不想去那里。

    原本她们打的主意，是请方兰轻方护法作主，自百里外的昌义分舵调回另一名

    同为定字的主事，迅雷不及掩耳撤换郁小娥，以防她日益猖狂，擅引外人

    谷。可惜方护法在写手谕前即已断气，盈幼玉带着坏消息回来，本想先制住郁小

    娥、拿定字再打算，没想到连武力上都没占着便宜，满盘皆空。

    天罗香最后一名能主持大局的耆宿已逝，没人知门主去了哪里，没人知姥

    姥是死是活，冷鑪谷由此刻起再无权威秩序可言，随时可能发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