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我才是姥姥的继承人！”她望着纱帐上逐渐浮现的天廓，攒了粉

    拳，喃喃轻：“换作姥姥，也会一样的事。”

    半琴天是由十三座低错落的阁组成的塔群，犹如捆束的竹，中央巍峨

    的殿有八层，是最的一座；为的夷宾阁最低，但也是三面挑空的四层楼

    宇，华自不在话。

    阁与阁之间，以错纵横的飞桥相连接，分布如蛛网悬丝。整片建筑像一

    被拦腰斜斩的古琴，迸散的琴弦缠转于琴上，故尔得名。

    轿直抵居中的主殿，两名仅着肚兜、外披薄纱褙的少女已在殿门外等候多

    时。貂猪在送“貂房”前，须沐浴清洁，修剪指甲发，有时视况得养上几天

    清清胃，才好让迎香副使们享用。

    这些事前的准备都有专人打理，如这两名穿着养的半少女，便是浴房派来

    的，乃是清理貂猪的第一关卡。

    盈幼玉自天范围便离轿步行，以免惹人非议，见一女颇生，相不过

    中人之姿，偏肌肤白腻，直是弹可破；轻纱底的肚兜更是鼓胀惊人，行走间抛

    甩如颠浪，大把大把的雪呼之，柳眉微皱，沉声喊住：

    “你是哪个分坛的，我怎没见过你？”

    一旁的侍女赶：“回姑娘的话，她是新来的……”

    “她是哑么？”盈幼玉冷冷一乜，哼笑：“自个儿不会说？”侍女给瞪得

    缩回去，乖乖闭嘴，没敢再拂逆盈姑娘。

    那少女似有些怔傻，一双大睛眨眨的，女伴以肘轻撞才会过意来，福了

    半幅，嚅嗫：“回姑娘的话，我才刚来一个多月，在浴房当差。我洗什么都很

    净的，一定洗得溜溜亮晶晶，旮旮旯旯儿都瞧过。”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也不知是谁先“噗哧”起了，全都笑起来。

    盈幼玉也忍俊不住，不好再端架骂人，连瞧她的那份不顺似都淡薄几分，

    憋着笑板起面孔：“一会儿洗得不够净，我让浴房嬷嬷你耳刮！”少女连

    连摇手：“一定净、一定净！崩旮崩旮的亮！”众人俱都笑弯了腰。

    近日天气氛诡谲，难得有片刻酣畅，拜傻女之赐，盈幼玉心放松了些，对

    另外那名浴房侍女低：“洗净了直接送练功房，后的全省。离秽房的嬷嬷

    问起，便说是我的吩咐。”那侍女浮香每月均伺候副使们补充元，熟门熟路，明

    白不合规矩的事须得保密，不敢多问，躬行礼，与新人合力抬了男去。

    忽听新人惊呼一声，差失足，浮香急：“你什么？”新人嚅嗫：“这

    人……这人好脏。”门外的仆妇听见，笑骂：“废话！不脏要你洗来甚？当心

    没洗得崩旮崩旮亮，盈姑娘你耳刮！”又笑成一团。

    盈幼玉没再理人间的无聊调笑，径回房沐浴更衣。

    各教使在半琴天均有居停，却未必都在中央主殿，如玄字这大甚

    至能分得东南角一整栋的五层阁宇，其余坛也多是三两合用一楼，当中浴房、

    膳房、议堂乃至练功房等无一不备，许多正副织罗使待在里的时间，甚至多过在

    本。

    盈幼玉摒退侍女，独自在房中洗浴。

    自有自己的房间，她连觐见门主姥姥前后都要沐浴更衣，除了天好洁，也跟

    洗澡的速度有关。盈幼玉极少盆浴，宁可从桶中舀衝淋，也不想盯着瞧；至

    于梳穿衣都有婢女服侍，只消打理完事瞥一满意与否，平日几乎不用镜。

    明知分秒必争，她却罕见地坐在浴桶里，将浸于温之中，仿佛这样

    就能消除自肌肤底透的焦灼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