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固定去一。同样

    的地方、同样的辰光，同样的事，风雨无阻……如是这般，算不算是‘更多的惯

    ’？”

    ◇　　　　◇　　　　◇

    的乌云间如擂战鼓，仿佛一刻，便要将压天的黑翳震落一地。

    空气到连阵阵低咆的大风也之不散，谁都晓得这见鬼的雨终于要来了，

    各行各路的人们开始奔跑起来，以免少时淋成了落汤。

    新槐裏外，挂川寺偏堂，参早禅的香客纷纷趿鞋而，连提着香金烛在廊间

    兜售的女童及妇人也都散了，人中隻一抹腴曼妙的淡紫衣影袅袅逆行，众人见

    了她总不由自主地让来，像被那淡淡的温馨香勾得回，多看几才舍得离

    去。

    挂川寺是越浦为数不多的央土大乘佛寺，香油比不得东海诸多名山古刹，老旧

    的建筑可见未髹漆的质朴木，年被烟檀熏成了乌沉沉的黑，格外显得庄严

    静谧。

    新旧老槐裏间是城北的旧街区，这儿的屋都是矮矮的一片，蜿蜒起伏有如龙

    鳞。紫灵的选择其实不多，无论青麵神或白额煞，都不希望她没有宝宝锦儿的陪

    同，独个儿走得太远，故外有市集、有佛堂的挂川寺，便是她步行能及的最远疆

    界。

    紫灵将纸伞搁在廊，唯恐木像沾上桐油的气味。偏堂裏一个人也没有，连

    知客僧亦都不见，紫灵并未从贮香匣中取香，每隔三日她会添新香供匣，今天

    正是买香的日。

    返回廊间，不见卖香的妇人，隻一名乞丐模样的微佝汉蹲在廊阶，前摆

    了个破旧漆篮，放着几把质地劣的灰泥香。挂川寺不禁小贩寺兜售零什，却不

    让在寺中乞讨。要换了平时，这汉早被哄去了罢？

    紫灵不容许自己在贮香匣裏供一把劣质的灰泥香，但似乎又是别无选

    择。撩裙台阶时，忽一青芒穿云层，旋即轰隆一响，仿佛整座偏堂的房瓦都

    震动起来。

    她喃喃自语：“要雨了呀。”波澜不惊径行而去，见乞汉两青白，竟是盲

    瞽，边从怀掖裏取绣荷包，边蹲问：“老人家，你这线香怎么卖？”乞汉嘶

    ：“上好的桂药，一把百五十文。”一指篮底：“钱放这儿，我能听见，休要欺

    我。”

    紫灵低一瞧，哪有什么铜钱？全是零碎铁片，敢这人不但瞎，连耳力

    也不行，旁人拿劣的灰泥香换走昂贵的药香，以铁片伪作铜钱掷篮底。她喃喃

    ：“如此浊世，竟欺佛前！”从荷包裏摸一小锭碎银，放在乞汉手裏，轻声淡

    ：

    “这是足两银，我全买了。”忽又想到，若人家欺他目盲耳背，岂非便宜了恶

    人？不由叹了气，缩掌于袖，径牵乞汉之手，冷：“我带你找师父兑银。”其

    时寺庙多兼营储兑，她将银两兑了，教寺中僧人为他好生保，日发办衣，不

    致让旁人再夺了去。

    乞汉微怔，双足如钉再牵不动，摇叹息：“姑娘，你心忒好，某实不伤

    你。请姑娘莫要反抗，与某走一趟金环谷，我家十九娘必不为难姑娘。”紫灵一

    凛，振袖甩脱，那乞汉“呼”的一声，右手鹰爪直取她麵门，竟是极厉害的擒拿手

    法！

    紫灵的拳脚不甚明，仗着法腾挪闪避，不与他相。怎奈乞汉全然不

    受瞽目所限，仿佛周是，双臂扰风、指爪黏缠，勾着紫灵袖缘越搅越，她

    稍一不慎左臂受製，看关节将被卸脱，不敢再有保留，一撩额发，年遮覆

    的右——

    金环谷便是防到这着，才派“目断鹰风”南浦云这等好手，料他自幼失明、

    有无珠，自无惧于昔年血尸王紫罗袈的成名绝学“紫影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