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染红霞的泪个不停，他知她绝不弱，无论面对何等难关，总能面对……

    但他渐渐明白了，她为什么这般心痛了。明明上半各无不痛得他死去活来，腰以却无知觉；非是不会痛，而是像不存在似的，本无从痛起。他依稀记得鬼先生落如斧，重击了他的腰脊龙骨，该不会……该不会是被腰斩了，半空空如也，才不知疼痛吧？

    耿照想着，自己也差笑起来。这一切如果是噩梦的话，能不能一霎之后，便即醒来？

    但真正的噩梦，现在才刚开始。鬼先生的影忽从染红霞背后闪，个却比印象中缩小许多，耿照愣了一才会过意来，原来他是站在远。鬼先生变戏法似的亮一团鲜血淋漓的块，冲他笑：“恭喜你啊耿典卫，你这话儿我们每个人都拿着比了比，没一个大过你的，可惜啊！早知就不切你拉。”

    耿照纵使视线模糊，也认得那是团割的，悚然一惊，挣扎着低，却听周围一片轰笑，染红霞不及抹泪，回怒：“你胡说什么！”

    耿照的衣衫虽污损破烂，惨不忍睹，腰却系得好好的，自是鬼先生拿麻福之相戏。

    这一试之再无疑义，耿照不仅龙骨被断，半生再与站立无缘，遑论跃行走，恐怕连腰直觉亦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摊，凭他在阿兰山上何等风光、力战李寒邵咸尊威震天，此生之余“废人”两字相傍，什么英雄聊得都成梦幻泡影，滴不存。

    耿照忽然惊恐起来。他自有生，最得意的便是跑得比人快、得比人，力没了可以再练，有个功渊再也使不了武功，但他还能是个不错的山樵猎，不什么都能养活自己，养活亲的家人与女眷。但……半不遂？这要如何照红儿、宝宝，他年迈的老妇以及龙村和影城的两位姊姊？

    他挣扎起，但动也不动、仿佛与心识的联繫全被切断的半，却令他浑如坠冰窖，从冷到较低——但如今连脚底他都觉不到，视线所及，在地上的是两条宛如了棉絮上靴的假肢，半“活生生”的觉也无。

    鬼先生已当他是桌椅几凳一般，目光扫过却看不，专对染红霞：“二掌院，跟男人呢，起码得挑个有用的。就不说这个幸不幸福了——”

    随手扔掉，正：“还得替她把屎把，啧。你忍得三年，忍得了三十年么？你虽是破鞋，所幸还有几分姿，很多男人可选的。这个……啧啧啧，我看就算了罢？”

    染红霞面惨白，咬牙眦目，冷冷：“行走江湖，分黑白正邪，能立服人者，只讲‘义’二字！有有义，才有江湖。你莫逞嘴上之快，有什么条件，快说了罢，不违侠义、不悖良心之事，我能为你到；否则，死有鸿泰钧之别，你未必便能威胁了谁！”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在场许多人不禁对她收起轻视，心中暗暗，料想江湖恩怨，至多是引刀一快，死酬仇，主人既已占尽便宜，要杀要剐也好脆些，图些嘴上便宜、零碎折磨，既是折辱了这等飒姿，也未免太无量。

    “快！”

    鬼先生竖起了大拇指。“那我便直说啦。二掌院，我要你的人。”

    虽然早已想过这可能，但亲耳听闻时，染红霞仍忍不住白了雪靥，微晃，若非苦苦撑持、不肯人，说不定便厥过去。文人小说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