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耿照惊喜之，才又绷起一张云淡风清的雪面。耿照摇叹息：“妳实在应该多笑一笑的。妳不笑的时候已经得了，但笑的时候却更加鲜活，这才像是真的，而非是图画。”苏合熏轻哼一声，转过明眸，忍不住蹙眉，看他的神像在打量什么新鲜事似的。

    “我脸上有么？”“怕是脑里有。”苏合熏没好气，瞥他一，又摇了摇。“你这人……真是怪。我先前还想：万一你醒过来之后，意志消沉，这伤只怕便更难了 ，该怎生是好？我……我不太会安人，这委实难办得。

    “哪知你却……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你要是突然间手舞足蹈起来，或无端端地又哭又笑，我便能确定你是受不了打击，终于疯了。现在这样，我反而不知该拿你怎么办。”“如果我疯了，妳有什么打算？”耿照怡然笑。

    “没打算。”苏合熏十分诚实。“疯人事不知，何必打算？是旁人辛苦些。

    那你，疯了么？”“我猜……是没有罢？”耿照举起完好的那只左手抓抓脑袋。“我只是在昏迷的时候，悟了几个理。第一，世上真的有人，坏到不该再给他机会；改过自新什么的，于他不过是浪费，只不过将其它良善之人置于危险境地，任其鱼罢了。

    将军除恶手段雷厉，我现在总算明白是为了什么。”这苏合熏倒是从不怀疑。从小姥姥便教导她们，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是非黑白，那是留给活来的人说的。赔上自己，便什么也说不上了。

    “第二，则是斩草除。”耿照掰着手指数给她听。“喏，妳看看我，虽没死成，也是个废人了，跟死了没两样，是不是？不只妳这么想，鬼先生、此际冷炉谷中每一个人，怕都是这样。”苏合熏凝着他血丝密布的双，试图从中看一丝疯狂，但哪怕是灰心颓唐自暴自弃，在少年沉静的眸中俱都无迹可寻，他充血的双源自伤势、痛楚，以及力失，与神智崩坏之类毫无瓜葛。

    “附和『你是废人』这，难不会打击到你么？”她忍不住问。

    “若我确实是废人，光提这问题就够打击的了。”耿照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