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蟹怪，耿照宁可相信图只是表意，落到潭里，血就被传说中的枯泽血照了，只余枯骨。而第四幅图又将画面拉回望天葬，两排披着连帽大氅的人站在悬崖上，似正望着空的鸟笼，从形看全是女，前排的人形廓中还残留些许白垩，后排则涂上了石墨之类，看得是一黑衣。

    “这幅图旁边的字，我能看得懂。”苏合熏凑到他边来，指着密环绕着画的天佛图字。看来其它几面墙的解读不甚顺利，只有一来的这面简单些，勉拼凑得文义。

    “图上说什么？”“大意是说：无论黑祭或白祭，愿追随献祭而去、不老不死者，便能统领所有的人。”苏合熏摸索着图字喃喃：

    “这段文字乎意料的简单，像是某谕令。天佛图字难读的不是字义，而是当它们排列起来时，彼此之间所产生的对照牵引，会让文义变得非常复杂。姥姥说那时代的人，似乎以此为，像是诗韵修辞一般，只有上谕、誓言或法令一类，才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说，以免过于繁复，语焉不详。”耿照抱沉。

    “『黑祭』若指后那排穿黑衣的女，倒有几分像是黑蜘蛛……这么说来，天罗香的先人便是前的那排『白祭』了。似乎在古代，两边首领是同一个啊。”“要跟着献祭的一起来才行。”苏合熏提醒他。“没被枯泽血照吃掉的话，便能统领天罗香和黑蜘蛛了。”耿照笑：“我们俩也行啊，来又没死。快把画拓来带去，说不定黑蜘蛛看了，立时跪满一地，奉妳我为主，咱们最棘手的问题便解决啦。”见苏合熏抱臂仰，微微蹙眉，似是在思考什么，还她较了真，拍拍她的肩膀：

    “喂喂，说着玩的，妳千万别当真啊丨11苏合熏摇摇，正：“我是在想，这儿的刻文记载了枯泽血照之事，师祖婆婆当年与一名捕照人少年，在冷炉谷外意外获得一对血照……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连？”“妳们对血照如此瞭解，”耿照忽问：

    “是因为师祖婆婆的缘故么？”“嗯，姥姥是这么说的。”“据我所知，『捕照人』是非常神秘、充满禁忌的一行，他们捕照卖照，却死都不会洩漏照虫的丝毫细节。就算师祖婆婆嫁给了那名少年，成为捕照人的亲族之一，那秘法连传女亦有不能，何况媳妇？妳们对捕照的瞭解，却是从何而来？”苏合熏没想过这个问题，微微一怔，侧首：

    “我不知。我所知俱是姥姥传授，姥姥教过捕照的禁忌、服之法等，吩咐不能说与他人知晓。我猜……是师祖婆婆教她？”这么一来又绕回了老路，撞上耿照筑起的那疑墙。薄雁君非捕照团伙，是谁教了她这些？

    “我认为，姥姥、乃至师祖婆婆所知，兴许来自教门的古籍也说不定。”耿照一边思考，一边推敲：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倘若这间石室，从有冷炉谷以来便已存在，墙上画乃古时教门前贤所遗，那么『天罗香』的号记或许并非蜘蛛，而是血照。只是传承千百年后，照这壳虫益发稀罕，等閒难见，成了传说之，血照的图腾才被误以为是蜘蛛。”苏合熏眸圆瞠，忽想到了什么，指着上另一个天佛图字。

    “这字指的是『祭』，古籍中最是常见，似在古纪时，祭祀是普遍的活动，无事不占，无有不祀。你瞧这图，像不像一个人捧着俎豆，匍匐前？”耿照一看果然有几分相似。苏合熏续：“天佛图字意涵复杂，须参照前后文义，才能厘清。但这图注似是谕令一类，言简意赅，才翻作『祭』。”耿照会过意来。“所以……这个字也可以有别的意思？”“手捧贮盛的皿，除了祭祀外，亦可作餵解。”苏合熏沉声：

    “因此白祭与黑祭，也能说是『白牧者』与『黑牧者』。若你的猜测是对的，她们便是牧养血照之人！”解读天佛图字非是一时三刻能成，苏合熏被他的假设挑起兴致，埋钻刻的小小天地间。所幸今日风暴已过，在明日林采茵遣人送来飧前，“望天葬”应不致有閒人，耿、苏二人留在石室中过夜，暂无洩漏行藏之虞。

    况且比起槛栅镂空的鸟笼，此间仅一面风，较悬崖之上温许多，复无晃摇扰眠，要是还有一治馋的熟条，直是人间天堂了。

    酸泉经无有生机，潭崖上莫说林树，连杂草青苔都没见，自无枯枝生火。耿照取了些硫磺块碾碎，运起碧火神功一搓，不料燃起的却是气味刺鼻的青蓝焰，而且燃烧速度甚快，难以烘烤取。

    “你想吃，明儿就有了。”石室里苏合熏闻到异味，忍不住蹙起姣好的眉。

    “这味儿像是臭掉的，你难分辨不？”“我在生火i”耿照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