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妩媚的容颜之上，避开搁在桌麵的那两颗雪白球，正：「我要知，

    那个捞什七玄大会在哪裏召开。」

    十九娘并不意外，负气似的敛眸一笑，薄颦更添几分艳。

    「忒巧呢，我也想知。你猜怎么着？居然没人告诉过我。」

    「他没说，但你心裏肯定有谱。」胡彦之有意无意似的，随：「说不定

    经昨晚这么一闹，你便想到了。」

    十九娘心底微微刺痛，脸上却挂着笑，宛若风开绽，令人醺然。「没准的。

    胡爷随便猜上一猜，也就是这样啦。」胡彦之极有耐，哈哈一笑也不生气，以

    拇指刮得颔髭嚓嚓响，饶富兴致一般，涎着脸：「你个小坏坏！好罢，我猜猜、

    我猜猜……唔……这个……好像……似乎……也许……哎呀好难猜我猜不到。该

    不是冷炉谷罢？」

    翠十九娘正听他死赖脸缠着，旁边要有人蒙着，还以为来到青楼筵上，

    大爷正调戏姑娘；还好没来得及呷茶，否则便要他一脸，雪酥酥的硕脯一

    晃，惊异：「你……你怎么……」

    「要不你派一斛珠去卧底，单纯是研究怎么开寮么？」老胡兴致索然，一

    脸无趣。「他让你想方设法打天罗香，就是为了这一天。」十九娘虽觉此说过

    于武断，但结论既与自己不谋而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已知我与游尸门、五帝窟结盟，」胡彦之不着痕迹地虚张声势。「这两

    派所持请柬，上写明的目的地却不相同，显是另有引路之法，不让这些首脑有

    互通声息的机会，或预先派人踩打埋伏。我料有一眞正的集会地，至少

    他是当成备案的。」

    「……备案？」

    「万一冷炉谷去不成，便于该直接召开大会。」老胡笑：「现在他既连

    家当都移到了天罗香的老巢，这个备案便成集合的地了。待七玄首脑齐聚之后，

    才由此发，前往冷炉谷。」

    这个推断合合理。除非如冷炉谷这般天险，否则任指一地集会，难保五帝

    窟游尸门等不会事先布置，届时召开大会的狐异门反失地主之利，未免愚昧。十

    九娘的确知这么一地，却也是这几日间少主才向她透，猜想在此之前，

    冷炉谷还不知能不能拿，对于这个「备案」鬼先生保密到了家；对照胡彦之的

    推测，脉络次第浮现，无不若合符节，丝丝扣。

    引领七玄之主前往集合的，是由少主直接指挥的「豺狗」。她能使唤豺狗的

    裕度，仅限于少主允可的个别任务，鬼先生若未吩咐，戚凤城等当她是空气一般，

    视而不见的程度直如睁瞎。

    这条线索一旦说，便无回之路。无论胡彦之扰七玄大会至何境地，

    事无大小，鬼先生决计不能坐视；他兄弟手足决裂之日，少主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想来应该是悚栗惊惧之事，不知为何，却有一难以言喻的痛烈快，彷佛不这

    么便难尽吐中积郁似的。

    翠十九娘意气上涌，不再沉，咬牙霍然抬，前沃受昂肩扳肩的大动

    作波及，晃起一片酥雪浪，令人目眩神驰。

    「你说的『备案』集合，便在城外西郊的无央寺。」

    「无央寺？」他蹙眉片刻，恍然击掌：「你是说弃儿岭的万姓义庄再过去…

    …那边有片小屋撃叫什么来着？」

    「叫万安擎。」4九娘低，忽缩了缩雪颈。

    明明廊外青天丽日，甚是和，屋裏却彷佛刮过一阵习习风，须极力克製，

    才不致抱环肩。越浦城商业发达，地要衝，繁华景况更胜平望，不仅城中寸

    土寸金，就连城郊乡镇亦都犬升天，凡是地主没有不发财的；唯一的例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