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不但有朱笔批註，圈起来的字句上还钉着大小各异的钉，拉起一条又一条的彩丝纟，将十数个团块上的各讯息牵引联繫，或因果相连，或求同存异，每条线的背后都隐着量的归纳分析，必有意，可惜过于繁复，无法一望即知。

    其中一条较的红线引了耿照的目光。

    这条线通过了将军初到城外破驿的行程，上列了知晓这份行程的关係人，继而通过糁盆岭的民暴事件，指向曾捐赠米粮与灾民者；连到征用九转莲台的大跋难陀寺、打款到“三江号”江盛名的四极明府委託，以及三江号月来遭窃一案，据说什么也没丢，只有存放陈年旧帐的老库房积灰上，多了几隻半截脚印，宛若怪谈，令人背脊发凉……

    红线不止通过大分的团块，也从各团块连到中央“三乘论法”那区，最后汇于一张写满姓字的纸上。

    纸上绝大多数的名号，无论是原有的，或明显是后来才添上的，都被朱笔一一划去；唯一圈起的一个是“迟凤钧”，旁边以朱笔标着「姑”两个小字，未被槓红的，还有其余九个名字。

    耿照在九人当中，几乎找到了他目前已知的所有“姑”成员，包括横疏影在。

    换言之，即使将军所知远远不及耿照，再给他一儿时间，又或多些线索，将东海搅得天翻地覆的神秘组织“姑”，就要被镇东将军慕容柔从幽影中揪，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而古木鸢甚且不觉！

    ──这……这是何等惊人的见啊！

    世上真有这样的人……这却又如何可能？

    “如你所见，”后，慕容柔淡然说：

    “我不是教你吐秘密，是确定你知不知而已。我缺的几关键，方才在你的叙述当中，俱都一一补齐，这九个名字又能再划掉几笔。”说着踏墩而起，又补缠上几条短短的红绳，拈起案上半的笔，槓掉几条名字，圈起了“横疏影”、“琉璃佛”，当然还有古木鸢的真。

    “……是不是简单得很？”

    面貌姣好的中年文士得绣墩，退到案前，仰望填了量讯息的纸片墙，像解开了极其困难的字谜，又或完成一组繁复的燕几图似，微瞇的中涌现，有得意、有疲惫，也有一丝宽般的鬆弛。 “我以前在……我一直都很擅这游戏，看人与排设燕几图，从来难不倒我。”忽喃喃：

    “难怪有几我总觉不自然，难以自圆其说。'古木鸢'的目的，若是引背后的谋家，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耿照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握拳：“追捕'古木鸢'之前，能否让属先与他见一面？我……有些事想当面问清楚。”

    慕容柔回过神。

    “你这便要收网了？背后的谋家是谁，意何为，有哪些党羽，都清楚了么？拿古木鸢后，你自己能不能对付得了谋家？你要用什么罪名收缴古木鸢，证据又在哪里？”见耿照哑无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