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造一批，逢女便发；虽是赝品，用料居然也不是便宜货，有钱得极其任。

    他就这么在越浦连请了大半个月，宴遍风月胜场，夜夜笙歌，仿造的蝙蝠镯价地送，到后来连女们都不了，人人皆有，毫不奇。

    说也奇怪，自此崇古阁的生意陡復旧观，“芙蓉玉双全”虽仍是镇阁之宝，但赏鑑者几稀，遑论价。这则乍起倏落的古玩界传奇，算不算砸在雷恆手里，时人各有评说，莫衷一是，但“銮浦雷恆”之名，从此响遍三川。

    有好事者以此为题，写打油诗曰：“三朝古玩一夜东，阁前从此绕清风，邀得神女赴瑶宴，枝雪环玉满林松。”由是雷恆又多了个“古夜清风”的外号。这位雷公不知是听不懂，抑或不介意讽刺，逢人便说，颇为自得。

    他与耿染二人打完招呼，旋即离去，模样虽切，对染红霞倒无丝毫逾越，连视线都规矩得很，与一越浦豪商的富二代相比，简直堪称清，只是兴采烈得有些不寻常。

    等待门房通传之时，耿照说了崇古阁的事与染红霞听，女郎辛苦憋笑，蹙眉低：“这人……真是好缺德！”

    “说不定是无招胜有招，盲拳打死老师傅。”耿照笑：

    “将军夫人的兄忒会生意，可惜半路杀莽山猪，不分稗草禾苗，一傢伙全拱了，谁也没得吃。”染红霞似想到了什么，“噗哧”一声急忙忍住，着平坦如削的小腹，咬牙：

    “哪有山猪这样的？依我看，是专吃老虎的小白猪。”

    “……是永恆，四季如。”耿照一本正经地补充。

    科打诨，让绷的绪稍稍放鬆。庄外虽无严密把守，门却是两样光景，每条门廊每门，无不有拏刀负弓、全副武装的指纵鹰，目光森冷，大有山雨来之势。

    以耿照现时份，雷门鹤没敢教他多等，两人同雷恆閒聊多时，庄早已获悉，通报云云，不过是表面工夫。门房前脚才走，后雷门鹤便转将来，笑容可掬，亲的状倒与离去未久的雷恆相映成趣。

    “耿大人、二掌院久见。”初老的瘦汉锦衣玉带，与一草莽气息格格不。耿照回归时雷门鹤并未亲往，只派使者致意，不知是心有芥，抑或顾及将军立场，刻意避嫌，总之此际全看不来，还以为二人与他厚，久别重逢，才得这般切。

    染红霞素来讨厌骨虚文，翘着白的尾指一抱拳，淡淡微笑，并不接。耿照却与雷门鹤把臂引，相让着绕过了曲折的廊，来到大堂。

    耿照初至慕容帐时，雷门鹤欺他年少，曾经藉机试探，吃了闷亏才学乖。

    此番在自家地盘上重施故技，自不是练就什么绝世神功，雪前耻；乍看是挑衅，实则想寻个挑事的实，若耿照自恃修为，又震得他踉跄几步，此间不比越浦驿，关起门来全是他雷门鹤的人，正所谓“先撩者贱”，典卫大人因此受苦，料想将军亦难见责。

    退百步说，若耿照投鼠忌，隐忍屈就，无论是顾忌染二掌院，又或不愿吃这敌众我寡的一堑，锐气既折，后谈起事来，总是对赤炼堂有利。

    岂料少年连护真气也不用，迳与他把臂言笑，视满园指纵鹰如无，在这份自信气度之前，四太保的计较全落了乘，直到三人落座品茗，雷门鹤未占一丝便宜，难胜于锋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