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并不包括萧谏纸。

    “你的愤怒与仇恨太过赤，毫无掩藏之意。”

    “遇害邬氏众人，均死于一快剑，不唯兵锋锐，手之人更是狠辣，剑剑刺穿心，更无半分犹豫。收殓尸首之前，我召集左近三县仵工，一一勘察，终于断定'邬昙仙乡'一案中所留之快剑伤，与过往妖刀肆的痕迹无一雷同，这是一桩'藏叶于林'的心策划——在本案之前与之后，相关的地缘附近，都有离垢妖刀主导的灭门惨案发生。”

    “在此之前发生的，兴许是巧合，但之后的案……”

    “没想得这般透

    蚕娘柳眉微挑，眸里掠过一抹光。

    蚕娘目眄，掠过一抹混杂微诧的讚许，未料他还有开的余裕，也可能是被老人的话语挑起兴致，珠滴溜溜一转，抿笑：

    “相较之，你的愤怒就太过隐晦啦。我一直奇怪，世人莫不以为独孤弋死得蹊跷，你却到这时才造反……这些年来，名动天的'龙蟠'到底在想什么？”

    其时异族业已退兵，却未全离北境，三与北关接邻，仍有零星铁骑没，益发难测；而央土大战方兴未艾，群雄或求自保，或逐鹿，无暇旁顾，趁火打劫之事不分江湖庙堂，无日无之，“妖刀作”不过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许多门派悄悄换得首脑、几世仇敌忽尔了却旧帐，推予兵燹战祸，死无对证，谁也追究不来。

    老人潜运力，才将这几句话说得平稳晓畅，未洩漏一丝沈压、肺中断息的痛苦。 “如此，待面对仇敌时，能余几分火气？”

    庄外两百来人家，代代仰邬氏照拂，庄门悬“邬昙仙乡”四字牌匾，颇以桃源自况，没听说有什么仇家。

    邬家庄地东海北端，是五岛七砦十二家的势力范围，虽与武林往来，却洁自好，行事低调，并不被当作江湖势力看待。

    萧谏纸年事已，血脉韧不如少年，痛楚可想而知。老人却端坐如恆，将瓦当碎块上砚台，印于铺垫的白纸上，另一枚也如法炮製，再拈笔将两压印之间缺损的分绘。

    蚕娘似的心窍，微一转念，登时恍然。

    当时五岛七砦因游尸门“万里飞皇”范飞之故，捲了与妖刀赤的惨烈厮杀，势力庞大、几可问鼎邪霸主的游尸门，与富可敌国、宰制北关货易的五岛奇英，最后斗了个两败俱伤，双双退名为“武林”的残酷舞台。

    “这枚瓦当，是我在一名唤邬家庄的凶案现场偶得。”

    那是三条象征波的重迭弧线，上浮着半枚日；之间，斜跨着一枚似三角、非三角的怪异图样，当中枝节横生，似是个拉倒转的“伞”字。蚕娘拿到的那枚碎片，恰是枝节的中心位。

    “邬昙仙乡”百余惨遭灭门，园邸付之一炬，萧谏纸本以为是赤所为，一如时人所想。换作他人，此事兴许没于荒湮蔓草间，终成压案累牍，萧谏纸却弃了敷衍责的衙门案卷，亲临现场，终于勘验蹊跷。

    “原来你从那时起，便看妖刀、乃至驱役妖刀之人，不过械手段罢了，并非首脑。这杀的背后，另有主使，所图必非前所见。”

    萧谏纸淡淡一笑。

    “你让胤小带块破瓦当来，就想让我放他一，我还没同你算帐。”银髮丽人鼻端微哼，眸中却无笑意。 “姓萧的小，你要自恃聪明，凭这等小把戏骗人，可就笨得啦。”

    老人不理女郎威胁，手里画着图，一边自顾自地说。

    蚕娘狡黠的笑容一霎凝结，但也只是瞬息间；扬手的同时，满室气鬆动，一划平弧，“喀嗒！”落于几案，了两匝，止于老人掌缘，被案上白纸一衬，与掌中极似，彷佛是同一事的不同位，却缺乏重新拼合的相关接邻。

    “代表屠戮邬氏庄园之人，同纵妖刀者或是一路。至少，能驱使离垢在邬家庄附近作案，掩去此案之突兀乖离。这就是我对邬昙??仙乡一案，始终耿耿于怀的原因。”老人低垂眉，肃然：

    “凶手既与妖刀有所牵连，何不径使妖刀毁仙乡，反以之为疑兵？须知当时东海境，妖患剧烈，往往一柄妖刀便能牵动好几拨人，如指剑奇、观海天门这等大派，尚且不能独当；区区邬昙仙乡，便教妖刀灭了，也无甚奇怪，何苦绕这么个圈，得缚手缚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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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查明妖刀于东海之祸患，我去了每一横遭烧杀、却看似无涉江湖恩怨之，多数是刀尸所为，但也有不是的。邬家庄即为其中之一。 ”

    “……寻找真相，需要时间。”

    萧谏纸几冷笑，但持续增的凝锁之力扰息运行，实令人笑之不。老人抑颤，翻过右掌，掌里的畸零角块。

    急急解除“凝功锁脉”，非是什么善意之举，被锁的真气陡失禁制，重新涌经脉血，就像跪后突然起，饱受压迫的双足酸麻已极，一时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