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折 使锐 破城

    彷佛自外于天井的，打从殷横野被困，萧谏纸便一直隔着若有似无的虹光阵，打量着这位平生大敌。

    他素闻聂雨大名，万没料到，这位号称奇百年仅见的阵法奇才一神如斯，不但能在如此狭窄的室布成阵势，阵甚至能被察觉，还困住了三才五峰等级的绝手——上述无论哪一项，都大大颠覆了萧谏纸对阵法的认知。

    奇门术数，迷惑的是知觉，故对死不生作用。

    、宽五丈的堂构是不会变的，除非动手拆除，或一把火烧了净；之所以走不去、如陷五里雾中，盖因风生起调动，五行之气，以影响五五声五知觉。收混沌之效，窄不如阔、明不如暗，日正当中不如风雨晨昏，铺石走熙攘街市，不如老林地气自生。

    布奇门遁甲于狭窄的建筑之，尤为大忌，就像梦睡得再沉，屡遭惊扰，很快就会苏醒过来；斗室里磕磕碰碰的，难以断开现实与幻象，两者迭合得多了，迷阵也就不攻自破。

    萧谏纸想像不前的这个阵，究竟是如何排布而成，他所知的一切玄门数理皆派不上用场，简直……简直就像是某妖法，非托神鬼之说不能解释。

    因此，他忍住了施放火号的衝动，甚至没有立时撤退——在“殷横野”动手??之后，萧谏纸就该这么。这是他与七叔间共有的默契。

    迷阵里的殷横野始终面带微笑，饶富兴致地举目四眺，彷佛在欣赏什么难得一见的殿堂伟构似的，老人几以为听见了他啧啧称奇的声音，但这纯是于想像，实际上并不可能。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可以与罪魁祸首当面对质的机会，明明近在咫尺，两人却无法任意谈。没有这座难以解释的奇妙阵图保护，在场所有人不分敌我，于殷横野不过俎上鱼罢了，反掌即灭，没有对话的必要。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盯着灰翳里那张如田舍翁般、无甚奇的庸碌面孔，萧谏纸忍不住喃喃：“你为何而，又是为谁而？你……到底是不是当年招贤亭的那个殷横野？”

    “……萧老台丞，我来救你！”

    一声熟悉的断喝，猛将老人拉回现实。萧谏纸本能开，厉声喝：“勿来！我好得很。”才惊觉来的是崔滟月，抬见角羽金鹰扑翼振起，七叔毕竟启动了救援备策，改换成平时说话的声音吻，扬声：“拿南损，否则谷中诸人一拥而上，有路也不去。”

    宛若天降神兵的赤髮青年，自是乘鹰而来的崔滟月，听阵后传来一把冷峻的声音，不由微怔：“……这语声好熟，我是在哪儿听见过？ ”直到老人把话说完，才会过意来：“是了，原来萧老台丞在堂里。”忽听前一人哇哇大叫：

    “这帅鸟你是打哪租的？简直是酷炫炸天！快跟我说……等等，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就好，别让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