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以新朝肇建，需要有力的中枢，独孤容也该自任摄政，命陶元峥等文武大臣辅弼才对；兄终弟及的恶例一开，此后岂有宁日？这是赤的篡夺，毫无疑义。独孤容行此逆举，必容不兄的血脉。若不将独孤弋的嗣们清扫一空，日后有心人藉此拥立，争从龙之功，白朝将陷大。

    密山王乃大陶后所，是陶元峥的外孙，人说“虎毒不儿”，故武登庸质问时，老人能毫不心虚答以“在密山国”；羽渊王既与陶氏无有瓜葛，独孤容斩草除之际，老人不知是言劝阻，还是推波助澜？

    床榻侧畔，垂首斜坐的初老汉姿未变，大屋里的空气却为之一凝。老人如遭雷殛，枯瘦的双手抓咙，却仍渐渐不空气，面丕变。

    “武、武登庸，你……”

    “羽渊王——”武登庸轻声问。“在哪里？”陶元峥知他不是说着玩的。

    老人虽不怕死，却不能这时便死。他若不能完成几项重要布置，确保四郡集团在往后的朝堂上逐渐失势，最终为国家科举所製，必将形成独孤氏、韩氏那样的文人派阀，乃至世家，侵吞国家本以自壮；又不能教他们死得太快，以免自己后，王权无人能製，陛任意施为，祸福难料……你们这些逞一时之快的武夫！岂知太平盛世是多么伟大，却又多么困难的目标，若能稍稍接近那理想的桃源乡，死几个人算什么？教你拿来当作逞凶斗狠的藉！

    老人趁神智未失，奋力蠕动嘴，锐利的神却不曾自武登庸面上移开，带着难以言喻的鄙夷愤恨。“大……大理寺……诏狱……”仔细说了狱室和负责看守的官员。武登庸解开锁限，争取时间调复元。即使用不到一成功力的凝功锁脉，如今对他来说也极为吃力，况且无论力多寡，一旦动用峰级异能，帝心就得承受随时崩溃的风险，只是他没有选择。能阻止独孤容的，只有前风烛残年的老人。武登庸必须彻底震慑他。

    “我要带走密山王和羽渊王。比起旁人，我大概是少数敢说对独孤氏天毫无兴趣的人，这两个孩会以寻常百姓的份，在你等看不见的江湖某终老，这是我的保证。”

    “天真！”陶元峥冷笑：“密山王寔今年十七岁，知自己是先皇嫡，你保证他将来不会对任何人透份，不会有哪个野心家把他当成旗招，从你的江湖某杀将来，令百姓再受兵锋，酿成祸？武登庸，我一直都不知你有这么蠢哪。”

    武登庸不为所动，斜睨着他。“你就是用这理由，说服自己对亲骨痛杀手的么？你不止是蠢，怕是又蠢又恶。”

    陶元峥哼的一声。“你不必拿话挤兑我。寔儿是我的外孙，我不会杀他，也不许别人杀。今年他京面圣，我会找个理由让他留在京里读书，待密山国生，再撤去藩封，降为无邑侯；十年之后，朝野都不会再讨论密山王，也不会有人问他的去。”

    至于密山国为何无故起，不问可知。武登庸居然笑起来。

    “陶五爷，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难怪萧先生不愿与你并称。真个是奇耻大辱啊！”

    陶元峥被戳中痛，面难看至极，张慾辩却急得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重重一哼，音嘶哑：“徒逞，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