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亲：“夫人，这厮狡诈多谋，狼野心，错过今日，想再拿他谈何容易？问小耿家人落即可，养虎贻患，日后定追悔莫——”才发现母亲盯着殷横野，竟是来了兴趣。

    殷横野成竹在，怡然继：“联繫胤铿之法，乃我透予萧谏纸等知晓，既不是狐异门暗号，也非寺中传报，而是你兄幼时，于汝父约定的某戏耍玩意，世间唯父二人知之，连你母亲也不知晓。”

    胡彦之发麻，忽然明白他的话意。

    “汝父留有三封遗书，各付你母三人。给令堂的那封因故毁损，世上无人得见；而你兄那封，我已倩人转，当作是引诱胤铿倒戈的饵。今日我若留得命，你便能亲瞧上一瞧，汝父临别之际想对你说什么话，对你这一生又有何等期许。”

    萧谏纸终于明白胤铿何以背叛。

    原来从“古木鸢”找上鬼先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溪虎”终将转投平安符阵营，一切本是为人作嫁。而胤野则恍然大悟：胤铿之所以不惜忤逆，奉违也要同“姑”勾搭，或因殷横野早已透过某让他知晓，当年在惊鸿堡血案中，是母亲亲手杀死了父亲——至于有无解释胤丹书的况，就不得而知了。要是自己肯定不说，胤野忍不住想，姣抿微一丝促狭笑意。

    如此，便能解释铿儿一贯的叛逆和野心，何以在一夕之间成了实打实的地行动。他是真心认为母亲不领导狐异门的正统，手握遗函的自己，才是胤丹书的真正继承人。

    说了这么过份的谎话，就更不想让你死了啊！

    胤野凝望着只剩一气的谋家，巧笑倩兮，剎那间宛若风拂，满地疮痍里彷佛都要开来。胡彦之哑无言，激动得不能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正苦苦拉锯着，没衝上前珂雪治疗殷横野。

    殷横野缓过气来，这才转对萧谏纸。

    “萧老匹夫，你让'姑'浮上檯面的计谋很是明，我心服服。但你有无想过有一可能，其实赢的人是我？”萧谏纸几已不能言，只眸光锐利依旧，像打量一块死般冷冷睨着，满面沉。

    殷横野悠悠续：“'古木鸢'等六人放妖刀，惹偌大事端，真正的'姑'成员坐不住了，定要'权舆'给个代——你是这么想的，对罢？但万一'姑'从到尾，就是个恶人组织呢？兴许妖刀之恶，他们还看不，到现在都没有动作。一旦'权舆'死了，你猜会如何？”

    萧谏纸的睛慢慢瞠大，忽从冷锐变成了错愕，再由错愕化作游移闪烁，无奈残剩的时间气力已无法思考。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殷横野正：“我不知'姑'，只是个乘势窃位的局外人，但我手上有姑名单。你可给耿小，或其他信得过的人，在你故之后，一一调查和监视这些世外人，避免他们起心动念，毁了白王朝独孤氏的天。”

    啪啪的鼓掌声骤然响起，武登庸勉力拍抚，见三秋见状赶跟上，一边招呼其他人。“拍啊拍啊楞着嘛？都拍上，都拍上！”对殷横野：“驸爷的心思我知，我替他说了。你老小这是公然贿赂啊，死到临了哪来忒多废话，你当说相声？赶死了呗。驸爷您说是不？”

    武登庸摸摸他的光以示讚许，暗自调匀了气息，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奄奄窒，剩不到半气。“夫巧，不知要以什么说我，逃过此劫？”

    “奉兄守誓重诺，我实不忧。”殷横野笑：“当年神军肆，奉兄纵未亲睹，谅必亦闻。世间确有此，见为凭，我昔日在栖亡谷所行诸事，原想临摹神军风采；今日得见圣，方知天差地远。若有击溃此的方便法门，奉兄有兴趣否？”说着举起了幽手。

    这，连武登庸都为之沉默。

    殷横野一见他的反应，就知他不但从军中听得传闻，甚或看过相关迹证，说不定独孤弋真与他说过，眸光焕采，料他拒不了这块香饵，加说服。“如神军那般异，应有数万之谱，兴许更多。当日无故退去，非是惧韩阀、独孤阀之威，而是时之未至矣！他日再临，奉兄堪以一人之力却乎？

    “我知其来，若无我襄助，天将于十数年间毁于神军！杀我，各位不过多延些时日，能以五生灵为墓葬，想来也不算冤。还是诸位愿以苍生为念，放个人的私仇，为日后共击神军，继独孤弋未竟之功业，留一条活路的指引？”瞥见不远李蔓狂拄刀立于墙后，似恐近人而害之，扬声：“就连你这一邪力，我亦知有地能容，毋须穿上皇衣，也不用怕杀伤生灵，否则我当夜抢夺佛血，难只是换一埋藏，再默默保个几百年么？我若死，世间无人能治癒你，就算了结自己，残躯依旧为祸世间！这是你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