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布满血丝，行礼：“城主召唤，属兼程赶回，听任主上置。但于此无关之人，恳请主上抬贵手，放他们平安离去罢。”

    独孤天威抚颔笑：“有理。你要便给你罢，接着！”拎起一条杯细的铁炼往城扔，铁炼的另一赫然炼着一条浑赤、披散发的女尸，就这么铿的一声挂在城墙上，原本雪白的躯已呈毫无生气的灰白，其上布满无数伤痕，显是遭到凌而死。

    耿照魂飞魄散，踏鞍一蹬，整个人窜起近三丈，势未老，已攫冰冷的女尸怀，一踏借力，连着铁炼一起越过墙垛，稳稳落在城，吼得嘶心裂肺：

    “姊姊——！”拨开血垢腻缠的黑髮一看，那张胀变形的面孔却不是耿萦。他姊弟俩数年未见，是真是假本不应如此武断，然而从女尸依稀能辨的五官廓，以及角颈侧的朱砂痣等，耿照认是城主的云锦姬，不知她何以如此，起转：“我父亲和姊姊在哪里！”

    独孤天威笑：“放心，我还没扔去。这不是等着你么？”

    “你————！”少年踏前一步，虎虎生风，蓦地三条人影从三个不同的方位齐齐围上，独孤天威乘机逃开。来的是一名杏黄袍的持剑士，一条披金甲拳如铁的昂藏武弁；后那人无声无息，只逃不过碧火神功应，气息温，随风飘来淡淡芳香，竟是一名女。

    这三人耿照毫无印象，上山的这些年里所未见过，如非独孤天威新近招募，便是藏得太，但此刻却无纠缠的閒心，运劲一斩，气刀四向迸发，生生将三人推了开来。

    独孤天威继续后退，又有一人拦在他与耿照之间，只一站便如铁铜墙，雷池难越，威压竟不逊独对殷贼时，隐隐然有宗师的气魄，却又质朴得毫不张扬，竟是老泉。

    以耿照此际的界与经验，自知这样的对手不容小觑，不如缓，却抑不住中的怒火急切，直渡关山，足不停，提运十成功力，一掌斩，只求呼老泉退避：“……让开！”

    突然间一滞，浑真气溃散，连空气都不肺叶里，前一黑，整个视界猛向地面砖石坍落——冰火双元心。他早该想到。

    从亢中苏醒后，耿照还没有仔细调整外诸元，唯一一次行功，便是在往半琴天集会之前，无论度或持续之久，皆比不上实际与人动手过招。

    就像他视之际，始终察觉不心包有异一样。这本就是问题。

    耿照从周辣辣的剧痛中醒过来。

    不经历过多少次，疼痛就是疼痛，少年无法会胤野所说的那“久了就习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去在城里当差时，耿照没到过地底的黑牢，想来这里就是了。

    腐败的气味，冷到能刺痛肌肤的空气，还有刑缚住双手的冰冷……和五绝庄或天罗香的也没什么不同。他全衣被剥到只剩一条，赤的膛上布满凄厉的拷打痕迹，耿照才慢慢想起这不是他一回苏醒，至于是第几次被刑求到昏迷然后又再醒来、后还有多少回等着他，则不是少年能够回答。

    独孤天威静静坐在他前，地上只有一盏烛火。千金万贵的一等昭信侯连凳扎都不用，就这么盘坐在儒的枯草堆上，不理那草浸了多少拷打而的汗泪血，本就是让囚徒反复染病的一刑罚。

    “老泉说我们是运气好。”独孤天威喃喃：“以你的武功修为，若不是自己倒了，他也没有拿你的把握。你他妈是真有本事啊，我还没听老泉这样说过谁。”

    “我让人整整打了你三天三夜，当中只要歇手超过两个时辰，你上的伤就能好一半儿以上，还有人说这儿、这儿……”拿一搁凉的烙了少年的和肚脐。“会放异光什么。你个挨打的还没疯，我手负责打人的都要不了，有你这么妖孽的么？”

    耿照无言以对。独孤天威约莫也没想他答，拿烙了他的，冷哼：“我还真想看看，割了这玩意儿，它还能不能来？”少年本能地想躲开，不意牵动全的伤，疼得低哼一声，心底忽涌上一丝惧意。这是男人的直觉。

    独孤天威亦有直觉，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明白，嘿嘿笑：“你和小影儿的事，我全都知。你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床，同那个叫时霁儿的小丫的香艷勾当，连在栖凤馆都敢颠鸾倒凤……我通通都晓得。不是偶然知晓，也非事后知悉，而是一直都知。是本侯让你们这么的，当中只消我心里冒个'不'字，便要掐断这玩意你也得给本侯停来。”烙一挥，“啪！”重重击在袋上，打得耿照吐白沫前顿黑，差又要昏死过去。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

    独孤天威从后草垫里摸一，扔在汗唾直、呜呜低的少年面前。熟悉的幽香在黑牢的腐臭里显得格外鲜明，他终于记起横疏影间、颈侧、肌肤，乃至心里儒的诱人气息，有想哭的衝动，这件衣裳却令他完全无法哭泣，姑集会所用的黑袍。

    耿照从没想过有这个可能。倘若加“姑”的复仇行动，并不是横疏影自己的意思，而是有人唆使她的……在佳人香消玉殒的当，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空林夜鬼”已彻底摆脱制裁，毋须负担任何的责任，自此逍遥法外，继续以无辜的受害者的姿态，苟活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