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看明白了，却没说什么，只是照例跟毅打了招呼，便拿起手机推门离开。他垂眸给屏竹发了条信息，一抬就看到了靠在一侧墙等待着他到来的怀彦。男人右侧手臂弯起，手肘挂着烟灰的西装，上只余一件领松散的衬衫，透过灯光宋离仿佛能看到肌肤之汩汩动的血。

    神淡淡地收回目光，宋离在怀彦之前开了：“丁少他们回去了？几个醉鬼不需要你的帮忙吗？”

    怀彦闻言轻轻一笑：“我找了其他人。”

    他往宋离的边上靠近一步，“再说了，丁少他们远没有和宋先生朋友来得重要。宋先生考虑了这么久，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话间宋离和怀彦二人已经离开夜后门，朝着宋离的家走去。

    怀彦始终落后他一步，却也隔得不远，似乎没想着要给他压力。宋离便垂眸看了亦趋亦步随自己不放的影，轻声问：“彦少这是打算送我回家？”

    怀彦耸耸肩膀：“如果宋先生不介意的话。”

    不知不觉中宋离的大已经走了很远，他来到了一个小路，左手边是巷，前后和右侧都是路。照平时宋离回家的方向，他应该往右边走，可此刻他却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巷的路灯。后的怀彦赶上来，在他边站定，笑盈盈的：“事实上，我甚至可以每晚都送你回家。毕竟像宋先生这相的年轻人，夜晚独自一人回家还是很危险的。”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当护草使者。”

    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说到护草使者四个字的时候嗓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平心而论像怀彦这温文尔雅的男人其实很容易引起旁人的好。

    只不过这个旁人却并不包括宋离。

    “我的意思是——”宋离同样以笑脸相迎，只不过他的笑比起怀彦显得有意多了。

    手指拂过冷冰冰的墙，在这凌晨的小镇上，星月悬的时刻，周围有薄薄的白雾浮起，伴随着宋离冷白指尖的晃动，白雾在漆黑的夜里、在昏黄的路灯勾一条的痕迹。

    宋离补上剩未说的话：“你跟在一个独自回家的人的后，是想什么呢？”

    视线划过怀彦在外的肌肤，白雾缓缓淌至其上，他颇为好奇的问：“你们骨妖一生要换多少才会坦然接受自己的份，而不是非要去扒别人的到自己上，将自己伪装成其他人？”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怀彦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

    他没吭声，一双却死死盯住了宋离。

    半晌，手指拂过自己的膛，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

    那是屠夫用锋利的刀割断猎相连的，放淌的鲜血，剔白骨才会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