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活着，没有尊严可言，跟痪在床的病人一样，连屎都无法自理，吃更是不能想象，或许连浪狗的都不如。

    商初时咬牙，额抵着玻璃门。

    商初时慢慢靠近玻璃门，手在门上。

    空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凳。

    他没问商初时，想怎么折磨商秀妍，因为没那个必要。

    在商秀妍二十多年的报復计划里，受伤的人太多了。

    商初时注意到，她的手臂好像是脱臼了，以不正常的幅度垂落着，手指也蜷缩或垂着，不像是完好的样。

    商初时无瑕欣赏沿途的景，坐着车直抵神病院外。

    那么多年的相依为伴，大概不全然是无尽的恨意。或许某个宁静的午后，他枕在商秀妍膝上打盹的时候，商秀妍轻轻为他摘掉上的落叶，那会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如今的商秀妍变得老态龙钟，死灰惨淡，以前漂亮的红棕卷发成了满杂的灰发，漂亮饱满的脸也变得瘪苍老，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人，看不分毫昔日时髦优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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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房朝一侧没有窗，只是死寂的白墙。光照不来，唯一的光线来自黯淡的白炽灯，将人照成惨白的模样。

    商初时一愣，随即想起来，“是那个秦牧年？”

    商初时无法想象，如果他一辈都住在这里，会是多压抑沉闷的一件事。

    这座神病院改建得像密不透风的厕所，掩映在丛丛绿林中，光透不来，冷森然，仿佛是电影里的恐怖鬼宅。

    不只是他，还有商哲奚和其母亲，宋昀和司曼华也是受害者，连商家如今的散，也跟商秀妍脱不了关系。

    了车，池霆带他往里面走，随说，“这座神病院隻关了商秀妍一个，非常安静。”

    看着毫无动静的商秀妍，商初时轻声说，“我没有死，很健康地活来了。第三个孩叫呱呱，是个漂亮聪明，又懂事沉稳的女孩。”

    听见外面的声音，她始终低垂着，没有抬看看的意愿。

    他想，商秀妍应该恨着他，也扭曲地着他。

开着，清的风让人很舒适。

    望着里面的人，他动动嘴，什么也没能说来。

    池霆没说话。

    他无法原谅商秀妍，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恨。

    商初时说到底是个心的人，怎么也没办法对昔日最亲近的人狠手。

    商秀妍坐在椅上，双手直直地垂落到两侧。

    迎上商初时疑惑的目光，池霆及时撇清系，“不是我。”

    就像一尊空壳，灵魂早已离开，留死气沉沉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