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然大怒：“纯真君，汝不知佩，违犯圣谕，罔顾天规，成何统？”

    无须仿佛能听见灵台之中雷霆“滋滋”之声，他一双赤红目瞪圆，一张梨面惨白，惊惑失措：“君，什么千年之患？无须哪里也不去！无须要远远地侍奉君，哪里哪里都不去！”

    无须泪如断线之珠，连退两步，发足奔走：“什么患什么劫，我不信我不信！”

    不知跑过了多少座峰，他误撞了一个散发着龙涎香气的怀抱。

    “哎？这不是我那小祖宗吗？”

    卫璇虽然每天和檀弓学到夜，白天还能维持风满面，把无须拉开一看，见他满面泪痕，卫璇脸陡变。

    他笑着蹲来，帮他揩了泪，笑说：“今天是怎么了？我的小祖宗，哭了一张脸，可要成小猫了。再这样，你主人可不要你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丝不错就撞在了当上。

    无须蛾眉倒竖，把一肚愁怨愤懑都撮在了眉间角，气恨恨反相讥：“不要我？我看你才是捡来的，不知哪一天就丢在路边上了！你死了我君都不知，都不在乎！你死就死了，死就死了！”

    他话说到后，便开始不由地自哀，凶到一半便哭起来，尔后又想起来要凶，最后半句已是在半凶半哭了。

    卫璇只是一愣神，便笑着接了：“那是自然。我哪里能越过你的次第去？若不要人，那也是先丢了我，忘我忘得净净。可好？”

    无须这一拳打在了棉上，不是滋味。

    他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哭则人前示弱，撒气又左右不是。他已不知是为天枢一语破的无之语而悲闷，还是为每回提及北极时无名的惶恐而烦愁，抑或是为檀弓中的“纯真君”四字那背后沉甸甸的分量而糜知所措？

    单是一桩就足以令他不能自已了。

    正想着，却见到旁边已有人在指指，议论不绝。

    无须样貌异常，凡是见他一的人便很难再忘却，故平日里他从不白日来，以免昭示众人檀弓正在仙宗，更何况此时边好死不死地又有一大名人卫璇，怎不引来看客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