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淡不可见地摇。卫玠便：“想来也是。我一直隐居南华林之中，及冠之后，璇玑和我久未见过。我这个二哥在他心里，恐怕除了顽胡闹，也没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不足的。”

    月华如练，雪絮如同一朵朵柔云般飘，织就了一张如雾似幻的寒网。丑时以后，夜景好似静静凝住的一幅画，只有卫玠正采的树梢是一枝摇，百枝摇。

    “不才要为友易为苍髯之容。”卫玠满脸影，采取叶上新为匀胭浆，漫不经心笑，“对了，方才友用那‘密云龙丝’为我掠阵时候，所奏的曲名是什么？真如戛玉鸣珠，令我尘襟顿，好像在瑶池玉阙一般。往后即便闻了什么神仙界的笙篁箫，檀板讴歌，都隻觉俗气人耳了。”

    “《天风环佩》。”檀弓答。

    “果然是它，我说那琴音就如神仙在天空乘风来去，虽然不能见到，却可以听到佩玉铿锵的声音。”他笑的目中有一条潺潺淌的天河，每一颗星都会讲最挑人心弦的甘言语。不笑之时，眸底却似雪窟冰窖，隻肖看上一，便觉厉风侵肤，寒卓竖。

    “栾友之琴，天共闻，今亲睹其人，所闻大未尽所见。”卫玠手执白毫，三描五画，吴霜鬓稠。

    可是，他忽说：“糟了，有不好。”

    “友这脸上可是还有别人画过的呢？现在是易上加易，尤为繁难了，不知可方便示以真容？”

    檀弓还没答话，却是卫玠近了一步，微微俯朝他的眉间细细一认，手上调了一半的蔷薇微微倾倒，雪地斑斑桃开，笑叹：“哦，原来今天前有见不得…”

    目光异乎温存，好似在欣赏一枝夜游的牡丹那般，卫玠倚而笑：“是三弟画眉在上。”

    一腔空随落 万般寒事付

    次日酉时，黑云陡合，风趋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