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剥了一个橘，把上面的白都挑净才放到嘴边，笑：“看来天帝哥还没醒，我想他若是醒的，断不会同意，你们自然也就没有好戏看了。”

    ——这肯定是宝相的房间了。

    突然想起来现在不必称殿了，侍从便一揪着手里的，说：“宸广！宸广！宸广！呸！”好不痛快。

    宝相撑着脸，也揪了一朵，：“哦？好一个肱之臣，这就赐死了？算了，也是，他可是对天帝哥动了刑，就是北帝来判，也是隻重一百倍不轻的，少说也要抄个九族。可惜北帝没亲自见到，不然气坏了，也好玩的。”

    久卧刚起，四肢却神得很，经脉中此时却有无源的真炁，心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向右首的铜镜中一望，眉心的莲中金光缓缓动。自那画里与天枢失散，不知何时他已经回来了。但呼“天枢”无应，想必他是为了自己疗伤，正在定了。

    他很是兴，本来从不敢和宝相多说一句话，此时忍不住说：“还是北方鬼帝大人主动请命亲手执行呢！大伙可兴啦，说是比以前还在人间没死的那会，过年还闹哩。”

    这蛐蛐罐有两层，中间以一层厚厚的风签隔开，宝相拿那竹篾儿一挑，便破开了——只见面一层蓄了一窝血红蠕虫，形如细针，不是东牯蛊虫是什么？

    ……

    隻记得在那八寒八苦地狱中，他忽地脖上的伤传来剧痛，而后便昏沉不醒了。到底是睡了多久呢？

    他跑得飞快，留宝相一个人坐着斗蛐蛐。他用斗草拨了两，觉得好没意思，便着竹夹将蛐蛐收回过笼里。

为罪二；影响同恶，过半区宇，其为罪三。其它背理而伤者，难遍以疏举。酌治其死罪，即日执行，以平九天之怒，以安四海臣民之心。”

    宝相取了一条紫狐领，将脖严严实实住，又开了一盒饯，慢慢地吃着。可是这板凳都还没坐呢，门便传来许多人声，因问侍从：“外面在吵什么？”

    圣恚怒綦严督责 龃龉陈棣华相隔

    侍从一路小跑来回话说：“是都去看都市王殿上断台啦！”

    檀弓甫一睁，便被呛得鼻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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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还学了檀弓缓平淡然的语气：“何以小过而重罚？”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侍从没心思听，隻忸忸怩怩地嗯一声，偷看宝相。宝相看他这样，也批了假，许他去看砍了。

    桌上斗大的一个青玉，着满满的一晶球儿的香金桂。双凤耳圈的香炉是上好的藏经纸，发袅袅的安息香味。就连将那大红撒金的百蝶帐半卷上去之时，都被香扑了满鼻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