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茉不知何时悄悄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油壶：“公这盏灯可需要添油么？”

    “林姑娘对璇玑如此义重，不知如何谢于你。”他对林茉茉一揖，然后将伏矢魄收在袖，“以寒域星光华温养之，伏矢魄便不会那般虚弱了。”

    地霜华似雪，灵堂中摆了香案和蜡烛，供着“妻班驳之灵位”。台一盏明灯，闪着幽紫的暗光，压着一沓诗稿：“昔日芙蓉，今成断草。千载悠悠魂梦杳，是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檀弓隻饮了一小半盅，可是已有微醺之态，目不再似那伏波古井，话语微微袅然似烟，垂眉：“我从云而至。”

    忽听后有响动，慕容紫英严神警觉：“谁？”

    青霞笑而不语，因一直关注檀弓，见独他一个没有回答了，笑问：“还不知檀友何方而来？”

之鉴，抢塑造一个仙气飘飘的形象：“我自幼心慕法，在西山蓬莱受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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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任东西。”

    有人捧场说：“徐友这是蓬莱仙，偶然寄迹人间啊！”徐漱溟因檀弓在旁，不敢接话翘尾。

    “何为云？”

    林茉茉向檀弓连磕九，又向着慕容紫英重重纳，哭得泥神泪，木佛伤悲。

    “快快请起！何敢受姑娘这般大礼？”慕容紫英忙扶起她，对檀弓，“我与璇玑相识于微末之时，刎颈之，比手足之厚。八拜莫逆亡于非命，视之不救，岂非鼠狗不如？我倘早知璇玑尚有一缕魂魄，今日跪恳于栾师者，定当紫英不辞！”

    林茉茉将泪揩到一边，哭笑着又要行大礼。慕容紫英抬望月，神忽然有些愁郁，转而笑说：“我尚有一事未尽。可否请栾师在榭少坐片刻，我去去便来相见。”

    慕容紫英忙将灯取了来，护在心间：“不必了林姑娘。”

    这时，青霞和翠虚一齐向两边退开，一声猛兽咆哮之后，一个熟悉的男声由远而近：“云散枯，你归何。”

    醉少霁，檀弓继续垂答：“云散皓月当空，枯明珠现。”

    “慕容公，事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天人皆知我家公是为苍生就义，岂知他是为人所害！若非遇见和慕容公，如此奇冤，无有伸时！”

    他始终没有抬眸，却已首说：“慕容少君。”

    肝断鹤思前侣 纵横义君薄云天

    众人跟着他的思路，各闻之未闻的“涿光山”、“虔来”、“东方瀛所”，一个接一个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