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分悲凉意味：“何人…此人痴待我二十七年，何期我尽忘昔日鸳俦凤侣之盟，冷心冷面，使她一片心尽碎，有枝不可依，离恨千端，悲愁万。紫英……人不如畜。”

    檀弓言舒缓：“慕容少君，心到忘机便成仙。”

    檀弓半晌寂然。慕容紫英这样一个英豪的男，此时闭目泪，良久才说：“栾师，我原不该同你诉这些儿女，都是痴妄话。只是久不世了，不与人语，难自抑，祈你谅之。”

    他这样的神和话语，檀弓忽觉好生熟悉。琼曦，云宓儿，慕容紫英……哪一个不是这般魂牵旧梦，千丝万缕，一层相思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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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弓旋即调拨凤尾寒，金声而玉应。三抚之后，便停了来。但那袅袅余音不绝，在芬芳夜之中自然演绎。慕容紫英讚叹，檀弓：“琴若得趣任无弦。”

    “谢师拨。可我志已不在仙了。”慕容紫英听了他话中曲意，然后闭目而叹，“人有盛衰，难天就无盈亏？终不过或始吉终凶，或前乐后悲罢了！”

    他倚阑凝望，残季节，岸上一片冷烟衰草。抬望月，月光彻，湖如同半的银箔一般。忆及当时四月槐挂满枝，镜湖菡萏发荷，他们也是于斯月夜相期。孟夏一场雨后，画楼洗净鸳鸯瓦，彩绳半秋千架，一把纸伞遮容，他也一如听见了，当年那一声柔怯的“慕郎”。

    酒凉，二人月小酌，直至檀弓不胜杯杓，伏琴而眠。

    慕容紫英唤了两声，确认檀弓是睡着了，这才站起来。

    檀弓却不认同他的大圣人评价，说：“圣人恬然无思，惔然无虑。与周旋，岂烦思虑。而我不能绝断，此一心尽耽忧怖。慕容少君本明慧，为大矣，勿及自弃。”

    慕容紫英听了有些讶然，但还是将话题收了回去，取几页琴谱予檀弓，说：“这是璇玑所作的。他虽不言，隻是一首梦中之曲，时常响在脑海犹如前世闻过，我却猜是为栾师而谱的。当时我还笑他不敢示予，可是今日方知，到自然而怯，哪敢至？唯恐大梦一场。”

    檀弓看向他说：“我亦君。”

    “栾师，你尊富德，轻势委利，自然可以游天地之，逍遥尘垢之外，可谓大圣人者。我未束发即任游侠，及冠遍历五洲海外，从未对何人生如此敬佩！你教诲甚明，只可惜紫英从来都非神仙材，年少繁华之时，隻合恋生杀，不知天地仁德为何，枯朽半生，少有建树；如今更悲怀玉，始悟世间第一耽离别。夜忽悟人生如，大梦二十七年，天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