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恭谦景仰：“弟末学浅，小乘之行亦累劫艰辛，然大乘广远，不可格量。诸疑不了，唯愿天尊慈哀为决。”

    将的一声，像把笔搁的声音。那人说：“你看你，又同我说这些滥词了，陈腐得要发霉。刚才说你不知自重只是其一，知你为何小乘法也习不得，其二因是甚？我隻问你一句，来人世走这一遭，可知了这一个字，究底为何？我早教过你，可惜你纵遇明师，不解正理，还要亲自来受此欺苦。”

    忽然蒙此之问以后，百丛生，一难可言喻的荒谬、无力、虚无包裹住了檀弓。因为这一字，二十万载，上穷碧落黄泉，故人却仍隔着海天浩渺，归期未有之期。

    于是他缓：“我从无量劫来修行不懈，学大乘而无退转，成无上发大愿，誓度众生，怜愍一切。故自天地未判之时，便不知何为缠苦趣，可化降，造凡历劫以来，为此人间一字，从至，非可算数，心心相续，念念寻求，如故频见白不终之兆，心中不觉悲来乎。字于我之，若是于此中稍萌一念，自落迷津，观之似有，觅无踪迹，以至中块垒无数。更譬如刀刃有，倘图之，则有割之患。尝之不足一餐之，到来更如同泡，如同空，翻作梦话。饶经千万劫，终是落空亡。诗云：‘浮生却似冰底，日夜东人不知’，恩之事亦如是。琉璃偏脆，珊瑚易碎。由是解脱法门，不得不空。”

    那人听到中途蓦然睁开，可是最终闻之不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隻将最后一笔落之时，群山鸣响。

    原来他正工笔画一朵莲，形如兼毫，叶芽如梭，淡墨是叶，青罩染莲叶，淡曙红分染尖，胭脂勾勒背面的丝。碧叶翠盖，栩栩仿佛可闻那远逸的清香。

    “正是不假，师父说过的话你是尽忘了。”他收掌一摄，莲便从画纸上飞到了手心，然后一指抚檀弓眉心，了一，微笑说，“我还过：‘不金莲，不得在仙家’。”

    刹那之间莲苞绽开，变作九十二品，飞檀弓两眉之间的阙中。只听那人诵祝，字字消愆灭罪，句句增福延生。瑶光真炁，注心臟腑，三百六十骨节之，八万四千毫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