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不可能，但说了图个痛快，快活大笑起来。

    “这还像个话。”应元听了，沉的脸才稍稍舒展开来，不过说，“那倒罢了，母神的也还没有起。”

    可韩笑：“九帝香欺兰麝，奇不可纪，哪里用着神通去寻。”

    这八个字本来没有问题，但搁在盛德巍巍的玄天上帝上，就充满了亵渎之意，好似把他当个供人采补的柳怪妖，暗寓讽刺极了。

到时一定要说什么‘其可悯，其志可宥’……既然斗姆娘娘怜恤，那就免了，改为以绞决……”

    可韩失笑摇，应元又：“还是觉得本神认不老九的生面孔，揪他不么？”

    可韩把手笼在袖中，顾虑：“那纯真君那边，殿看……”

    “虞渊乃祖天，若说一丝不惧，也太托大了些。”在应元的脸完全黑掉之前，可韩笑说，“但若是在那里建一座九天雷祖庙祀，有殿的福气盖着，焉再生畏心。”

    可韩笑了一笑：“殿宰御三界，圣政大明，是可谓至皇至。吾遍阅旧史，这人间的帝王权术，对殿来说不过是小儿把戏。但有四个字最是极不误，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是为‘作上观’。千金之尚且坐不垂堂，何况殿万世之尊。”

    “什么意思，本神不去，那还由他胡作非为？”应元听糊涂了，但是不住，寻思一阵，也觉自己太果躁了，“请丈公批讲清楚。”

    “我看是教训得痛快，早该整治整治了，该欠几箩的火灰粪沤淋淋！咱们就当不知！” 应元打断他。因见可韩总是拂他意思，似乎在此事上面目不清，便很不愉，“丈公是担心打坏了那小嗷嗷娃娃真君，本神担不起这个责？”

    应元听了与可韩齐声大笑，气氛轻松了许多，也忘记了刚才那不快。渐渐把心定了来：“那听你意思，更有别的良策么？”

    可韩：“且不说九帝去往虞渊是何目的，也尚不论此行能否擒他破包馅。隻请殿忆上一忆，九帝从前往过多少鬼妖祟聚居之禁地，不要说舍其中，吊死问疾、救病扶伤都是筐箧中，不知凡几，殿听过什么叫‘无量浮乐耶’罢？故而殿拿得住真就能以此定罪？最后十中有八九，吾看是落得个‘纯真君昏幼无知，大天帝妇人之仁’，事事便归于慈悲两字，削剥几千年功力耳。”

    “不然呢？他这回栽本神手里不枉罢！”因念可韩这小老读过几本书，肚里有货，每每发些老成之言，倒也惯来有益，应元沉声，“丈公不会不敢同往吧？”

    可韩看他架势，问：“殿这是要亲自前往一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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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微凡之事，应元听斗姆说了，也隻予可韩知过。他自觉不可能认不得檀弓，那毫无表的面孔，一尊石刻似的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走来的蠢神，八百辈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