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也不是真的想赌，只是实在无聊得慌。练打仗之外，这大约是唯一的乐趣了，禾晏不忍剥夺。他们便让禾晏一起，有时候禾晏兴之所至，便也跟着来一两局，每次都是大败。

通庄的人轰了去，在这里时有发生。

    禾晏每次看到都会军令罚，架不住他们私里赌的腾，禾晏也无奈，最后只得规定，不得赌银，可以赌别的，一隻鶏，一块粮，或是一张。

    一些零零散散的银和银票堆在了禾晏面前。

    银这东西，不是需要很多，但绝对不能没有。否则寸步难行的时候，便知生活艰难。

    她想要打听许之恒同禾如非的事，也少不了银。

    清脆的骰声戛然而止，庄家落碗，看向她。

    边境苦寒之地，幷无其他娱乐。那些兵营里的汉憋不住，便私里偷偷地赌钱。

    「你想好了？」摇骰的中年男抚一抚鬍鬚，笑意慈祥温和。

    碗被打开，桌上两粒骰静静躺着，众人屏息凝气，看了过去，两粒骰，一隻五，一隻六，的确是大。

    禾晏把银重新推了去。

    他们看禾晏的目光带着怜悯，穷人在乐通庄里，是没有路的。

    众人看向她。

    嘲讽声，规劝声，看闹的声音充斥在耳，芸芸众生，禾晏里却只有那两粒骰。

    禾晏想起了那些年在兵营中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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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兵营，从小兵到副将，从副将到将军，没有禾家的关係，全然是靠自己血挣来的。

    「兄弟，你还是见好就收吧，赢了就不错啦。」这是充满好意的劝解。

    「再来。」

    「再来。」她微笑。

    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几乎都输了去，倒也不恼，只是觉得果真术业有专攻，赌博一事，也不是人人都会。

    众人「哄」的一声大笑起来，这笑声里究竟是善意还是看闹，已经无人得知了。

    有人忍不住了，：「嘿，这小，有嚣张啊！」

    众人些微意外，片刻，方才嘲笑禾晏的男大笑：「你倒是好运气，拿着这些钱去裁件好衣服吧！」

    禾晏微微一笑：「没事，赌着玩玩。」

    「开——」

    「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好运？哈哈哈，小孩就是天真！」

    骰碗，倒扣过来，庄家左右摇晃，骰声声清脆，一声一声，伴随着闹的人声仿若乐鸣，依稀似乎可以听到有犷的汉大声谈笑。

    「大。」禾晏。

    禾云生上学堂和武官需要束修，青梅一个婢不完所有的活，禾家还是应该增加一小厮。再过几个月就要到夏日了，雨季将来临，禾家门房上瓦片缺了一些，一定会漏……里里外外，都需要用银。

    禾晏也回他一个礼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