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弯腰去捡地上洒落的银，她忙活了一晚上，还打了一场架，好不容易才挣得到的银，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她从对方手里拿走这枚差丢掉的碎银，笑：「多谢。」

    但见那熄了灯的酒馆门，站着一人，是个年轻男。穿着一件靛青的广袖宽袍，衣袍在风里晃，越发显得姿清瘦。青丝以蓝玉冠束起，眉细，极其温脱俗，翩然若仙。他噙着笑意，上前一步，手掌有一枚碎银，当是方才打斗途中，禾晏掉来落到那边的。

    禾晏见过的男不少，上辈她本就是以男儿份在男中往。遇到的大多都是如今夜大汉那般的勇武男，谈不上英俊，更勿提貌。许之恒倒是清俊风雅，是她见过称得上「好看」的男，但和前这男的姿态相比，似乎又逊了一筹。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有心虚。

    方才还在想，她去捡银时，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话本。看来就更像了，贫苦少年遇到了真正仙人，为仙人的容所惊，接来便是仙人给这少年指灵台么？

    大汉霎时间惨叫起来。

    禾晏想到此，觉得好笑，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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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溜秋，无人能抓得到他。他在这群人中穿梭，手倒也不多，不过次次都击中要害，不多时，家丁兼护卫便被他揍的倒地不起。

    走的近了，越发觉得这男尘的好似画上的仙人一般，仙人见她不说话，便又提醒了一句：「小兄弟？」

    她捡好银，看了一满地东倒西歪哼哼唧唧的人，正要跑路，忽然听得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兄弟，你的银掉了。」

    她早觉到酒馆还有别的人，不过对方一开始就在这里，没来，也没有要参与这场打斗，大约只是个路人，她便也没。不曾想此刻见到此人。

    毕竟这与她的手还磨合的不甚默契，不能拳拳到位。大汉捂着倒地，那声音在夜里，听得叫人无端发，却又心酸。

    她走的很快，如野猫在围墻上横掠一般，几便不见踪影，也追不上了。

    禾晏转走了，没有回。

    禾晏躲过大汉迎面来的一拳，翻了个，一脚踢向对方的腹，不巧，动作却有一歪。

    那男又笑了，「不客气。」

    禾晏回一看。

    禾晏回过神来。

    夜里，又有人走来，走到方才的蓝衣公边，低声：「四公，那少年……」

    「应是偶然路过，不必他。」仙人微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笑意又扩大了一，「机灵的。」

    月光落在地上，地上满地的碎银珠宝，少年弯腰捡拾，倒像是哪卷怪神话里，误仙境的书生偶然见到遍地财宝，忍不住据为己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