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正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方才这船摇摇晃晃，不知范成的护卫看见没有。看来没什么不对，可能以为这是范成的「兴致」。这会儿听得禾云生倏然变的声音，有些奇怪的一看，一看之便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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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她蹲，镇定的将范成翻了个面。

    禾云生从范成背上爬起来，范成面朝地一动不动，他伸脚踹了踹，「起来，别装死！」

    「啊——」禾云生短促的叫了一声，迅速捂嘴将剩的声音咽了咙，不可置信的看着前。

    范成被翻得仰躺在地，绵绵的像是没了骨，腰腹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块，一刀柄落在外面，刀尖已经尽数没在骨之中。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从未杀过人，见过血，连杀鱼都要绕行走。嘴上说的凶，却没想到真的会要人命。禾云生已经慌了神，嘴里重复的念叨着毫无意义的「怎么办」。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犹如当喝，禾云生从方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看向面前的禾晏。

命了。」

    「啪」的一声。

    「打你两就死了，你还真会讹人。」禾云生一边嘲讽着，一边想将范成给踹起来，可才动了，突然间，便见自己脚边，范成趴着的地方，渐渐氤氲一团红。

    禾云生茫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片刻后，他呜咽一声，六神无主的：「他，他怎么就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范成依旧没动静。

    他突然发现，和他相比，禾晏冷静的过分，她目光尖锐如剑，将他的心扎了个透凉，她的手也很稳，不像他的，还在抖。

    禾云生吓得两发，跌坐在地，惊恐的：「他……他不会是？」

    刚刚同禾云生打斗时，范成从袖中摸一把短刀，后来船舫摇晃间刀掉在地上，又被禾云生撞的跌倒，不偏不倚，稀里糊涂，刀就刺了他自己的腹中。

    她杀过的人太多了，不过都是战场上的敌人，这样的，没杀过，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幷不慌。再看禾云生，他神恍惚，似哭似笑，摇着范成的尸，似乎是想把他给摇醒，已然失去了神智。

    她的声音也是冷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她说：「禾云生，你清醒一，他已经死了。」

    船还在江中，摇摇晃晃的飘着，四周除了船舫之中的灯火，似乎再无别的光辉。一片死寂中，禾云生的哽咽格外清晰，他说：「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办？」

    他：「他、他……」

    「他死了才好！」禾云生咬牙切齿，「死了就不会惦记你了！」

    禾晏蹙眉看着范成的尸。

    本来也不至于这般，偏禾云生还将他压在地上用拳揍，于是便刺的整把刀都了肚，一命呜呼。

    「那禾家就麻烦了。」禾晏拉开他的手，「先把他起来。」

    禾晏伸两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吐两个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