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一声轻笑。

    不过令她气愤的是，自那天起，肖珏竟也每夜跟着来。她练剑，他就坐在石凳上就着烛火看书饮茶，她摔得鼻青脸，衣裳削坏了好几件，他明月清风，姿态优雅，好整以暇的看她丑。

    禾晏练的兴，如果忽略她蹩脚的剑术以外。

    这人忒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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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馆修筑清雅，月好的时候，风动竹林沙沙作响，一片翠蜿蜒，有月有竹柏，池塘里红鲤摆尾，仿佛天上人间，画中仙境。人在此练剑，只等天异动，逢必。

    「我只是意外……」少年轻轻勾了勾角，他本就生的英姿秀丽，一笑，将满院清凉夜都比了去，比月光动人，然而吐的话语却带着嘲意，「竟有人这般努力，还是个弱鶏。」

    努力的依旧努力，轻鬆的依旧轻鬆，去秋来，寒来暑往，少年已成青年，少女已换了脸庞。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不变的，唯有贤昌馆里的夜，和后院竹梢的三更弯月了。

    这之后，禾晏仍旧每晚偷溜到院里去练剑，她想的简单，勤能补拙，努力总比不努力好。

    禾晏：「……」

    肖珏低看她，她把手背在后面，把污迹在衣服上使劲了，一脸镇定：「你在这里什么？」

    她依旧努力的维持倒数第一到倒数第三的衝刺，他不费灰之力，样样尖。

    禾晏却觉得这样不行。

    禾家没有单独为她请过武先生在府里教过，禾晏一基都不会，连步都扎的歪歪斜斜。贤昌馆的剑术先生对她也幷没有报以太大的希望，只要看着像副样就行，能不能御敌，且再说吧。哪家公门不带几个侍从，真要有危险，侍从上就是了。

    「有、有什么好看的？」她鼓起勇气回答。她一向不同贤昌馆里的少年们说话，他们不喜她，还总是欺负她。

    她搡了肖珏一把，捡起剑跑了，心中愤愤，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这少年貌才华和家世，偏偏没给他一副好心。

    「看你练剑。」少年懒洋洋答。

刀轻巧一些，挥动起来不至于那么吃力。

    她见小院的石凳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人，白袍锦靴，眉目明丽，正是那名被老天爷眷顾的天之骄，肖珏。

    肖珏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站起，她猝不及防间，少年已经到了前。她是女孩，生的总不如男孩，便只能堪堪达到少年前。她抬起，能看到对方清晰的颔綫，和那双漂亮的，如秋一般温柔微凉的眸。

    夜里，这轻笑来的莫名，禾晏张的爬起来，莫不是见鬼了？

    她既然选了，就当将剑练好。学们一月只有两日可回家，其余时间都住在贤昌馆。她在夜里偷偷摸黑溜来，跑到学馆院里练剑。

    不小心把衣服削掉了一角，不小心被剑鞘打到了，不小心绊了一跤，不小心……

    然而她的剑术也是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