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禾晏在地牢里待了两日了。

    两日里，除了沈瀚来过一次，幷无其他人来。纵然是沈瀚过来，也幷没有与她提起过外面的况，想来暂时是无事发生。越是如此，禾晏就越觉得不对劲。可惜的是，凉州卫的地牢如盘石，她也难以想办法逃越。宋陶陶和程鲤素大概是被制起来，这两日幷不见他二人踪影。

    吃的睡得糙，对禾晏来说，幷没有很难以忍受。随着时间一丝一毫的逝，看不见的危机逐渐近才是最可怕的。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人察觉。

    半夜里开始雪。

    雪大如鹅，片片飞舞，落在人的上，棉衣也抵挡不住刺骨的冷。两名哨兵站在台楼上，冷的忍不住搓了搓手，朝手心呵气，顿时，一团白雾落在前，很快又消散了。

    凉州卫笼在一片寂静中，冬日的卫所不如夏日闹，没有去五鹿河夜里衝凉的新兵，也没有知了聒噪的叫声，有的只有雪化在地的冷。

    「我去趟茅厕。」一名哨兵跺了跺脚，「憋不住了。」

    同伴促：「快去快回。」

    这人就放敲鼓的鼓槌，提了把刀转去上茅房了。雪的大，不过须臾就积了厚厚一层，踩去将鞋面没过，寒气顺着脚爬到了上。哨兵冷的打了个冷战，匆忙跑到后面的茅厕里去。

    茅厕外有着的火把，前些日有个新兵半夜起来小解，没看清路，被结了冰的地面了一跤，摔伤了，之后沈瀚便让人在这里安排放置了一把火，能照的清路。

    哨兵去的时候，里也有一个人，他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那人一，笑：「哟，你也起来？」

    对方笑答：「刚来。」

    「太冷了，要不是憋不住，我都不跑这一趟。」哨兵抱怨。

    他放完，提上，就要往外走，那人也完事儿了，随他门，一前一后。

    门的火把在雪地上映人的影，摇摇晃晃，哨兵随意一瞥，见他后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张开双手，心中一惊，正要喊——

    一隻手捂住他的鼻，后的人顺手他腰间的刀，顺着哨兵的脖狠狠一抹。

    血迹迸溅了一地，年轻的悄无声息的倒了去，不再有气息了。

    黑影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哨兵的尸拖走，雪越越大，不过片刻，就将刚刚的血迹掩盖住。一炷香的时间后，哨兵重新走了来。

    他抓了一把雪，将刀上的血迹拭净，重新别在腰间，再整理了一上的毡帽，往抬楼走去。

    台楼上，同伴正等的不耐烦，突然听得动静，见刚去上茅厕的哨兵回来，鬆了气，駡：「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偷懒了？」

    哨兵摇摇，低往嘴里呵气，仿佛被冷的开不了，同伴见状，也忍不住跟着搓了搓手，「娘的，这也太冷了。」

    哨兵将毡帽压得很低，同伴见状，駡：「你以为把帽拉来就不冷了吗？拉上去，看都看不见，你这样还守个的夜！」他伸手要过来掀哨兵的帽，就在凑近的一刹那，突然怔住。

    哨兵的衣裳是同新兵们的纯粹赤黑不同，在衣领错开了一层白边，如今对方的衣领白边，映着两红。

    这不是陈年墨迹，颜鲜亮，还在缓慢的氤氲增大，而一刻前对方上茅厕的时候，这里都没有。

    同伴望向从回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哨兵，就要刀，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