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很给崔家脸，这济城里，没一个比前青年更挑的，崔越之早年间便被人背后嘲笑「圆球」，鄙胖，乔涣青还没回来时，就听见济城里风言风语，等着看多一个「小球」，谁知……实在是太脸了！

    她弹的是《暮》。

    禾晏：「快十七了。」

    禾晏便依照之前代的那般答：「玉燕只是普通人家，承蒙公看重。」

    凌绣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肖珏脸上，青年生的本就丰姿俊秀，此刻慵懒的坐着，却又因那一时有时无的冷漠越发显得勾人心，直将济满城男儿都比了去。

    琴音悦耳，拂过人的耳边，听得人心沉醉，禾晏亦是如此，只觉得这姑娘手真巧，对比一自己拨琴的动作，一不小心就能把琴弦拨断，更勿

    济城姑娘素来胆大，自信明快，若有才艺，当着众人的面展示幷不丢脸。只是凌绣却与众人不同，从不喜主动表现自己，纵然是宴席上，也要推三阻四，万般无奈之才会同意。

    崔越之「哦」了一声，有些遗憾的：「可惜我没有亲看到。」他拍了拍肖珏的肩：「若能亲看到你成亲，那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涣青，」崔越之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得这么好看。」

    客人们立刻举杯，嘴里恭维着什么「品貌非凡」「雅人致」之类，又恭喜崔越之一家团聚，之类云云。

    济没有男女不同桌的习惯，几是人家来分坐。崔越之又细细问了肖珏许多这些年有关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禾晏上。

    崔家一雪前耻，好啊！

    她又看向禾晏，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论容貌，论份，又哪里及得上自己？一丝不甘心浮上心，温玉燕本不上乔涣青，只有自己，才应该与乔涣青幷肩而立。

    崔越之目光又落在禾晏上，笑：「侄媳妇瞧着也年幼，今年多大了？」

    肖珏平静颔首。

    这琴也是翠的，如日草木，青翠滴，她又穿着浅绿纱衣，真如日里的魅。十指纤纤，焚香浴手，轻轻拨动琴弦。

    少女们看禾晏的目光里，立刻就带了几丝艶羡与妒忌。

    崔越之亦是十分兴，大手一挥：「好！阿绣今日也让我们大开界，若是弹得，伯伯送你大礼！」

    「去年十月于湖州成亲。」肖珏淡：「不及半年。」

    如今日这般主动，还是一回，而且又是她最拿手的琴艺，这就教人十分期待。

    这一声「伯父」，立刻取悦了崔越之，他脸都要笑烂了，只对着众人：「诸位可看见了，这就是我那死去大哥的独苗，我崔某的侄！」

    崔越之越发兴，令人布菜，宴席开始。

    「十七好啊。」崔越之越看禾晏也越满意，漂亮啊，这侄与侄媳妇都生的好看，日后想来生的孩也更好看，崔家这血脉，定然一代比一代。思及此，十分怀欣，甚至想去祠堂给大哥上两炷香，果真是老天保佑。

    「今日这湖心宴，就是特意为你们二人接风洗尘。」崔越之笑着：「觉得还好？」

    「普通人家？」座中人神各异，这便是平民之家了。世人总以为，乔涣青虽然商贾，可到底算富，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生的如此，若是娶一个小官家的女儿，也是绰绰有余，偏偏娶了温玉燕这样的普通人家，既无钱也无权，凭什么？若说是看重了温玉燕的，讨来个妾也行了，何必正妻？

    席中少年郎们，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目光灼灼的盯着凌绣。

    凌大人与凌夫人面带微笑，如这般风光的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毕竟整个济城都知，凌绣才貌无双。

    「我听闻侄与侄媳妇也才成亲不久？」

    她便站起来，轻声开：「今日崔大人寻回家人，是值得庆贺的好事。阿绣不才，愿意为崔大人献曲一首，以表祝贺。」说罢，眸光从肖珏上划过，一个羞怯的笑容。

    人很快取来一面琴。

    「侄媳妇家中又是什么的？」崔越之问，「湖州离济太远，许多事不好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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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珏：「很好，多谢伯父。」

    风骄五陵儿，日西湖三月时，弦莺市，不知音不到此，宜歌宜酒宜诗。山过寸颦眉黛，柳拖烟堆鬓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