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诸位，当初成亲后，我与有个约定，琴艺超，只能弹给我一人听。」肖珏淡淡，「所以今日，恐怕是不能如这位姑娘所愿了。」

    众人怔住，禾晏也给唬的一楞一楞的，万万没想到肖珏竟然会这拿这个理由来。不过想想，这理由极妙，毕竟用其他的理由，搪过一次，总会有一次。这个理由就连一次也一幷给挡住了，毕竟无缘无故的，嘛让人背弃约定。

    凌绣神僵，看着坐在青年边的年轻女，终是咽不一气，笑：「可今日是公与崔大人重聚之日，这么多人，破一次例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我与夫人的约定，不可撼动。」肖珏淡淡的看了她一：「一定要听，我可以代劳。」话到尾音，语气变得冷漠，已然是不耐烦了。

    凌绣也被他的寒意吓了一，一时间竟不敢说话，还是崔越之解了围，笑：「涣青也会弹琴？」

    「略懂而已。」

    「那我今日可要听听涣青的琴声，」崔越之拊掌大笑，「我崔家世代行武，还未过这样的风雅之人！钟福，将琴重新拭一遍。」

    「不必，」肖珏：「林家，取晚香琴来。」

    肖珏平日里用本就讲究，禾晏是指知的，可落在不知的中，尤其是凌绣中，就好像肖珏是因为嫌弃她所以才不与她用同一张琴，不由得咬了咬。不不愿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双鹤很快将肖珏的晚香琴拿过来。

    禾晏还记得这把晚香琴，在去凉州卫假扮程鲤素前，她喝醉了将这把琴压坏了，肖珏还带去了凉州城里修。光是瞧着，也知价值不菲，好在肖珏没让她赔钱，否则真是卖了自己都还不起。

    她依稀记得是听过肖珏弹琴的，但终究是半醉，记忆也变得模糊，如今看到这琴，喝醉酒的回忆顿时涌上心。

    男坐在琴前，焚香浴手，同凌绣刻意的摆不同，他显得要慵懒散漫许多，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很是自然。若非常年弹琴的人，其实不可能如此行云。

    禾晏在某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当年在贤昌馆里，躺在枇杷树上假寐的风少年。

    但他终究是大了。

    琴弦被拨动。

    他的手修而骨节分明，生的很是好看，落在琴弦上，动听的声音。这曲声与凌绣方才弹得《暮》又有不同，不同于《暮》的快，宁静中带着一丝清淡的怅然，如被明月照亮的江，滔滔向远方。

    他弹的是《江月》。

    这曲很难，极考验人的琴艺，禾晏曾听一个人弹过，就是她的师父柳不忘。不过柳不忘弹起来时，更多的是回忆，或是失落，肖珏弹的觉，又与柳不忘不同。

    俊的男风雅之事，总是格外引人注目。纵然是刚刚才被肖珏吓到的凌绣，或者是之前被肖珏讽刺过的颜儿，甚至是更多的其他人，此刻也忍不住沉浸到他的琴声中去。

    禾晏也不例外。

    他弹琴的时候碟翅般的睫垂，掩住眸中的冷漠清绝，只剩温柔，五官英俊的过分，薄微抿，显得克制而动人。

    禾晏想，这世上，确实很难见到比他更，更好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