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意外：「为什么？」

    「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柳不忘：「为蒙稷王女，就应当承担应有的责任，济就是她的责任。」

    「可是……」禾晏犹自不甘心，「师父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带她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师父心中，真的另有所吗？」

    这么多年，她可从未见过柳不忘提起过什么女，过什么人。说句不好听的，假如那位「人」已经不在人世，至少每年清明中元也要拜祭，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柳不忘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笑着看向禾晏：「她……过的好吗？」

    过的好吗？这个问题，禾晏无法回答，济城如今势，实在算不得好。可从某一方面来说，穆红锦成亲有，有了孙女承膝，至少不比柳不忘孤独。

    她只好：「小楼是她的孙女。」

    柳不忘笑了笑，没说什么。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默而凝滞起来。

    外翠在敲门，：「夫人，红糖甜汤来了。」

    「怎么还是喜吃甜的？」柳不忘回神，失笑，「你去喝甜汤吧，为师想自己待一会儿。」

    禾晏踌躇一刻，站起：「那师父，我先去了。」

    她退了屋，门在背后被关上了。

    济的夜，也是的，不比北方冷寒。风从窗外来，得树影微微晃动。如栖云山上的雾。

    柳不忘无父无母，是栖云山上，云机人最小的弟。云机人绝世尘，遁迹方外，收养了一帮孤儿徒弟。柳不忘排行第七，被称为小七。

    少年们在山上练武学艺，待到了十八岁后，都要山历练。柳不忘山时，师兄们都来送他，他骄傲质朴，天纯厚，大伙儿都怕他在山被人欺骗，临走时，诸多嘱咐，听得他耳朵起茧，一度不耐烦。

    每一个少年，都觉得自己未来光明无限，能在世间锄扶额，遍不平事，没有什么可以折辱他们的心，亦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们的持。

    柳不忘也是如此。

    谁知刚山，就在山脚的桃林中，见到歹人欺凌弱女。柳不忘而，驱赶走了歹人，就要离去，却被那女如狗膏药粘住，甩都甩不掉。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红锦，少女生的艶俏，多看一都会令人脸红，两条辫垂在前，眨着睛看着他，声音一派无邪：「柳少侠，我脚崴了，走不动路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背我吧！」

    他被这理直气壮地言论给震惊了，后退一步：「不行。」

    「为什么不行？」穆红锦：「你不是少侠吗？少侠都要这么的。」

    少侠都要这么么？少年时候的柳不忘幷不懂，他一直生活在山上，没有与人世故打过，一时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她言之凿凿的模样，柳不忘想，或许……山的人都是如此，是自己太大惊小怪？

    他想着想着，就见穆红锦苦着脸「哎哟哎哟」的叫起来：「好疼啊，我动一动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