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渣泡的淡茶，脸上也并无忍耐的神，平静的将禾晏如何投军到了凉州，又如何成为武安侯、武安郎的事说了一遍。

    禾绥听得心惊，好几次都端起茶缸来猛压惊。禾晏心想，倒也不必说的如此详细。

    待肖珏将事讲完，禾云生与禾绥这才明白，合着禾晏这歪打正着的，如今就成了大魏开国以来第一个女侯爷了？

    “但是……”禾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今日的惊闻一个接着一个，他还没能好好接受，一时半会儿想不什么来。隻得先看看禾晏，又看看肖珏。

    谁家闺女跟自己家这个似的，去一趟，杀了人，立了功，当了官，还带回个男人。原先禾晏迷恋范成的时候，禾绥就很瞧不上范成，一个只知仗着家世挥霍的公哥，一看就不是个安分过日的。自己的女儿从小被自己养着，嫁到范家，怕是会吃不少亏。虽然范成也压儿没娶禾晏正妻。

    后来禾晏为了范成差没命，醒了后渐渐将范成淡忘了，禾绥心中兴不已，隻想着再过一些日，叫媒婆替他在燕京城里合适的年轻人。再后来，禾晏离开朔京投了军，禾绥都已经好禾晏不嫁人的准备，或者如自己这般，招个上门女婿，没想到这会儿倒好，都没给他这个爹的一发挥余地，直接让当今皇上给赐了婚。

    那可是皇上！

    好在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禾绥偷偷打量肖珏，唔……从前隻远远地见过，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且不提其他的了，这孩的爹娘也不知如何生的，怎么能生的这样无可挑剔。禾绥想着想着看了一禾云生，顿时失望的移开目光，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禾云生莫名其妙。

    禾晏见禾绥直勾勾的盯着肖珏，生怕自己父亲问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忙︰“今日太晚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她又转去对肖珏︰“肖大公和肖大应当已经回府了，有一肚问题要问你，你回去解释一番，天也该亮了。”她冲肖珏使了个，“走了。”

    禾绥还想再问，“晏晏，爹还有问题……”

    “有问题我来回答。”禾晏急了，一把将肖珏从椅上拖起来，拉着他往外走，肖珏倒是没挣扎，还侧对禾绥︰“伯父，晚辈改日再来拜访。”

    禾绥被那一个“伯父”震的不轻，没来得及反应，肖珏已经被禾晏拖走了。

    “刚刚他叫我什么？”老父亲站在屋里，问自己“不如人”的儿。

    禾云生鄙夷︰“反正不是爹。”先前跑场上肖珏送自己时，禾绥还骂他没息，也不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句“伯父”就让他天旋地转。

    他果然是亲生的。

    肖珏被禾晏一路拖着了门，方才看闹的四邻都已经散去了，毕竟是秋的夜，纵然再如何好奇想来观赏传闻中的“封云将军”，也不可能在寒风中一蹲墙角就是半夜。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肖珏任由她拖着，也不挣扎，待了门，禾晏贼心虚似的窥视四周，确认安全了才放手。

    肖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提醒︰“你的举动，看起来我像是见不得人。”

    禾晏回过神，讪笑了几声，“我们街上的人喜看闹，都督你肯定也不喜被人盯着嘛。”

    肖珏︰“不讨厌。”

    禾晏心，鬼才信，这人素日里独来独往的，这会儿说不讨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