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骤然抬，他站在风里，姿，如过去一般无二，却又像是回到了最初，永远及不到的距离。

    她没有权力请肖珏原谅。

    倘若有人问，如果时光可以倒，她能有重新选择一回的机会，她还会离开禾家吗？禾晏想，她应该还是会的。正因为走上了一条与既定命运截然不同的路，她才会发现，人世间的广阔浩，烟火风，与藏在四宅中的截然不同。

    他说的那句话，何尝又不是对禾晏的伤害。如果禾晏就那么一个瞎，在对禾家人失去了威胁之后，或许就能保住一命。正因为她的不认命，才会重新让禾家人不安，而夺走了她的生命。

    “没有。”

    “我并不是真正的禾大小，”她了气，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来，“将你牵扯来，实在非我所愿。本来我隻想在凉州卫里建功立业，你的得力将就好，没想到你我之间，会走到这一步。陛赐婚你我二人，不能抗旨，但是……但是……”她看向肖珏，“你可以不用将这桩亲事放在心上。你隻当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日后你有了喜的姑娘，我会同她说明你我之间只是逢场作戏，待时机一到，你要解除婚约，或是休了我，都没有关系。”

    “你喜我这件事，也是骗我的吗？”他问。

    禾晏装作满不在乎的嘆了气，“其实成亲没甚么意思，真的。你别看燕南光那般开心，就觉得成亲有诸多好。我自己嫁过人，若论起来，还是嫁前更开心一。可能我这个人，就更适合一个人，两段姻缘都如此不济，”她玩笑︰“等你休了我，我

    肖珏里骤寒，缓缓反问︰“休了你？”

    “你总是在我危难的时候现，肖珏，我以前就喜你，现在，更喜你了。”

    肖珏漠然看着她。

    “我没有骗你。”禾晏顿了顿，咽间的酸意，才继续︰“在贤昌馆禾如非的时候，你对我诸多照顾，替我上药，指我剑术。这辈禾晏的时候，你也一直护着我。”

    “你的楮……”

    有些话一旦说来，反而像是所有的顾虑都没了。禾晏心里很清楚，肖珏是一个讨厌背叛和欺骗的人，这与当初肖家事有关。是以在凉州卫的时候，发现她女扮男装骗人时，也会如此。而如今，她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被揭穿，对肖珏来说，从与自己的相遇开始，就是一个彻彻尾的谎言。

    “我是禾晏，我也是禾如非。”她微微笑着，“当初醒来后，误打误撞了凉州卫的新兵营，跟你说想要建功立业不是假的，因为只有站在与禾如非同样的度上，才能揭穿他的谎言。我一个人的命并不要，但是因为我，禾如非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这一不可饶恕。欠我的，我自己拿回来。”

    “是禾家人瞎的。”禾晏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我后来不用楮也能活的很好，这都是托你的福。”她微微一笑，“你那一日在玉华寺后对我说的话，我记住了。就算是瞎，我也要瞎里最不同的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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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残酷，但命运也玄妙，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选择，造就了莫测的结果。如今她成了禾绥的女儿，不再是个瞎，故人一个个现在前，说不是遗憾多一，还是庆幸多一。

    肖珏呼微沉。

    “你一直在骗我。”他。

    “肖珏，你千万不要自责。”禾晏似是看了他心中所想，“我并不后悔当时自己的选择。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连活去的勇气都没有，早在玉华寺的中秋夜里，这个世上，应当就没有‘禾晏’这个人了。”

    “如今我成了武安侯了，比原先有了同他对抗的能力。我接来要的，也是这些事。抱歉肖珏，我并不是故意欺瞒你，只是有些事，说来未免荒谬，或许是我自己胆小，不知怎么面对你。”

    禾晏手指微微蜷缩，了气，“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