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夜里，有人榻，上了油灯。

    侧的床褥空空，许之恆今夜又宿在书房中。

    禾心影走到桌前，拿起一件外裳披在上，看着油灯里动的灯芯，神復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与许之恆之间，似乎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准确的说，是从上一次宴过后，许之恆就变得格外古怪。再后来，她在玉华寺上见到了同自己同名同姓的武安侯禾晏，回到府中不久，禾如非就来府上探望自己。与其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试探。

    有些事，一旦有了怀疑的苗，就怎么都不能释怀。禾心影能觉到，许家上藏着一个大秘密，或许与自己死去的有关，或许……与禾家也有关。

    她站在窗前，朔京的冬日极冷，这样冷的夜里，人都回屋睡觉去了。禾心影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想了许久，终于披上披风，拿起一隻油灯，了屋。

    她动作很轻，走路走的很小心，没有惊动旁人。许家守夜的人守在正院外，不会来。油灯的光很暗，只能勉照的清脚的路，禾心影摸黑走到了一间废弃的院前。

    这间荒院，就是她死去的禾晏曾住过的院，纵然禾晏死后，许之恆也保留着院的原貌。上一回禾心影就是在这里，看见了疯狂翻找屉柜的许之恆，她没能看到许之恆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就被发现了，这一回，暂且四无人，她想来看一看。

    这院虽然现在并未有人住，院里的雪却被扫得净净，她走到禾晏的房前，房间并未上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禾心影走了去。

    屋里散发一陈旧的霉味，冷又，禾心影微微诧异，不是说许之恆经常怀念？可真要是怀念，为何这屋里却不打扫，四落满灰尘，倒像是许久未曾有人踏足过，避之不及似的。

    禾心影拿着油灯四瞧了瞧。

    这是一间女的闺房，前面是架，隻随意摆着一些并不昂贵的瓶摆件，中间有一张小几，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茶盏和茶壶甚至还结了蛛网。再往里是一张大木床，比起来，这床倒像是要净一些，铺了一层薄毯。这屋看起来冷清空旷的要命，并不如寻常女儿家的闺房温馨致，一来，便觉得冷意扑面而来。

    纵然从前在禾家，禾晏回来居住没多久就嫁了，但嫁前的闺房，到底也是心布置的。如果这里就是禾晏在许家从前生活的屋，这屋又保留着禾晏生前居住的原貌，那么，禾心影心想，自己这个早亡的，只怕在禾家，过得并不如传言中的满。

    如果说是因为楮瞎了，屋中不宜放太多的杂免得绊倒主，可这里的摆设和，都寒酸敷衍的要命。更无什么解闷的玩意儿，一个瞎独自一人住在这么大的屋中，若换是自己，只怕早就被疯了。

    禾心影走到了桌前，上一回，她就是看到许之恆在这里翻箱倒柜不知找什么，她木屉，果不其然，里空空如也，想来也是，若真要有什么，怕是早就被许之恆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