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迅速游开，隻余一鱼尾晃的涟漪。

    穆红锦走到了院里。

    婢︰“殿，崔大人来了。”

    崔越之从外面走了来，这些日以来，他瘦了许多，看起来比先前更神一些。乌托人侵大魏国土，济城军本就不，先前因为肖珏与禾晏二人，以少胜多，转败为胜，如今肖珏与禾晏已经各自前往疆场。虽然济平安，上次的事却是个教训。年关一过，崔越之日日都呆在演武场，练济城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倘若有贼人前来，迎敌之时，亦有底气。

    他对着穆红锦行礼，递上卷轴，“殿，这是吉郡和云淄的战报。”

    穆红锦伸手接了过来。

    她亦老了一些，但如今，她也没有再让婢每日将上新生的白发掉，于是挽起来的鬓发间，可见星斑白。不过，她并不在意，穆小楼已经渐渐大，济城迟早要到新的王女手中。

    人人都会老去，而衰老，原本不该是一件可怕的事。

    她打开卷轴，目光落在卷轴的字迹上，看了许久，而后，将卷轴合上，嘆了气。

    “九川和云淄都已经收回，并江一切都好，吉郡那也传来好消息，殿可是在为禾姑娘担忧？”崔越之问。

    禾晏生死未卜，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心之事。崔越之还记得上次见到禾晏的时候，她不拿兵时，就如普通的姑娘一般，灿然笑，格外朗，当她拿起兵时，就像是为战场而生。纵然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很清楚，禾晏并非普通女，可知她率领抚越军独自奔赴九川的消息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当年那位年轻的飞鸿将军，亦是女，可那世上万里挑一的女，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其有幸，他们有生之年，还能亲见到另一位。

    但如今，难这一位女将，也要如飞鸿将军一般，早早的陨落么？

    着广袖红袍的女，闻言轻轻摇了摇，目光有些怅然，“本殿只是不想……”

    不想看着有人如她一般，得不到好结局罢了。

    世上之事，圆满太难，她已经如此，实在不想看着心上人之徒，也走上如她一般天人相隔之路。

    ……

    都城的佛寺里，金佛慈眉善目，俯视众生，殿中女们，各个跪坐在草垛上，闭为了远方的人祈福。

    这些都是当初在都一战中，被禾晏从乌托人手中救回来的女俘虏。当初若非是禾晏手製止，如今她们，恐怕早已成为一堆白骨，再无今日。自打禾晏离开都后，都县令赵世明受禾晏之托，帮忙看顾着这些女。她们大多不被家人所承认，有的脆家人都已经死在乌托人手中，赵世明便在城为她们找了一绣坊，平日里绣活，用以谋生。

    对于这些女来说，能到如此，已经是格外惊喜了。她们虽然心中尚且还没有完全从自卑中走来，但到底，已经有了勇气重新面对未来。

    禾晏带兵相援吉郡，受重伤的消息传到都时，这些女们俱是心急如焚，隻恨不得自己为男儿，能一起上战场，随那位女英雄杀敌。而如今，她们只能在佛堂里用心的替禾晏祈祷，祈祷那位年轻英勇的姑娘能早日好起来，平安无恙的归来。

    殿外，着袍的县令嘆︰“你看，她们多虔诚，在她们心中，是真正的敬重小禾大人。”

    在他侧，李匡望着殿中的女们，没有说话。

    距离绮罗过世，已经过了快一年之久。纵然如此，他有时候说话事，都会意识的寻找那个俏的影。无数个夜里，他从梦中惊醒，总是想起那一日，绮罗望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