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禾晏的拐上，想了想，走到禾晏前，微微蹲，︰“上来吧。”

    “你……你要背我？”禾晏问。

    “快。”

    “这不好吧，”禾晏踌躇了一，“这里是兵务府，我每日要来这里务工的，这要是被人瞧见，损了我的一世清名。旁人都知我在九川的时候是如何勇武无敌，回一看妈呀，我连走路都要人背，岂不是很没面……”

    “你上不上来？”

    禾晏︰“上上上！”

    她往前一扑，两隻手搂住肖珏的脖，被肖珏轻而易举的背起来。

    肖珏背着她继续往外走，禾晏凑在他耳边，低声︰“就算不我的清誉，你的清誉呢？别人会不会说，大魏的玉面都督活阎王看着威风，哎呀，其实在家里是个妻严……”

    “禾大小，”肖珏声音很平淡，“你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说话。”

    禾晏︰“你承认你自己是个妻严了？”

    这时候，肖珏一般都懒得搭理她。

    夜里风声阵阵，走在路上，清冷的很，他的脊背却温宽厚，似是可以撑起整个未来。

    禾晏心，肖珏果真是比禾云生厉害的，禾云生要是背她走这么的路，应该早就骂人了，还要嫌她重。

    “肖都督，”禾晏的声音轻轻的，呼的气在他颈边，带着茸茸的意，“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背姑娘？”

    肖珏的声音很冷酷，“你是姑娘吗？”

    无人瞧见，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和眸中如般动人的溺。

    “我不是姑娘吗？”禾晏疑惑的开︰“那你喜的难是个男人？”

    肖珏不说话了。

    许是跟他在一起久了，禾晏如今气人的本事，日渐增。有时候肖珏也说不过她，但又或许，是懒得与她争执罢了。

    她赢了一局，便得意洋洋起来。

    夜空寂，雪与月亮是一样的银白，这一安静，那一街连着夜市，灯火阑珊。

    他们背对着闹行走，沿途街角，挂在檐的残灯映亮雪地，有人家后院的梅树开，从篱笆里疏疏的伸一，颤巍巍的丽。

    风雪无端，她的心却宁静，回家的路上，夜正。

    她趴在肖珏的背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叫他︰“肖珏。”

    他“嗯”了一声，听见禾晏︰“你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的月亮，和现在会有什么不同？”

    肖珏一顿。

    “不知。”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

    “我想看看几十年后的月亮，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肖珏抬眸望去，凉月如眉，梨雪，背上人的声音温安静，伏在他背上的时候，让人安心。

    “我也想知。”他眸柔和来，潋滟如秋，轻声开︰“所以……一起看吧。”

    一起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的月亮。

    禾晏嘴角慢慢翘起来。

    以后……会是什么样？

    或许十年后的街已经不是这个模样，或许二十年后的风雪比现在更凉，或许五十年后她和肖珏都已经白发苍苍。

    但月亮或许和今夜没什么不同。

    就算是有不同，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