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叹气，“若不是顾大人说刑有桩人命关天的案要去查，官是断不会松让你回刑办案的。明儿官便要回太医院了，顾大人切记要日日喝汤药，早晚各一回。罢了罢了，同大人您说，还不如同顾夫人说呢。顾夫人心细，办事又妥帖，有她在，官也能放心些。”

    那嬷嬷曾在中任职过，后来荣养退，便回了故里。

    那教养嬷嬷可就是她昨儿嘴里说的“老嬷嬷”？

    顾晋潜意识里非常希望容舒能离开顾家回侯府去，这觉来得十分烈且无缘由。

    说着便拱拱袖，想去松思院寻容舒，谁料脚都还没抬起，那位瞧着在认真听实则本心不在焉的顾大人忽然来了句——

    如今尚且不知徐馥为何要他娶她，容舒是敌是友也未可知，他不想利用她，但也不愿与她过多纠缠。

    八月二十七这日，孙平终于松了，允许顾晋随意榻行走了。

    他惯来是个极冷静极克制的，旁人的过往是甜是苦又与他何？

    “大人的淤血如今都散了，外伤也结了痂。但官用的是针药，瞧起来是好全了，实则大人伤犹存，至少要用三两月的细心调养方才能彻彻底底摆脱病灶。”

    “孙医正写来送到小厨房便可，厨房的婆会记着我的药。”

    那教养嬷嬷在容舒十一岁那年过，沈治原想重新给她聘新的教养嬷嬷，却被容舒拒绝了，想来她与从前的老嬷嬷的十分厚。

    如先前那般，彬彬有礼地保持距离，是置二人关系的最好方式。

    方才他让她回侯府，大抵也是因着这层考量，不愿她现在自己前罢了。

    以她的，若是孙平把煎药的事儿与她，她兴许便不回侯府了。

    顾晋将这失控归因于这桩婚事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亲密。

    独独对她，总有失去控制的错觉。

    “无妨。我受伤这段时日也没歇息好，这些小事便不必劳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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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儿那两句带着哭音的呓语，又是因着何事？莫不是……想她母亲了？

    不该过度关注容舒的事的。

信里提过，承安侯女幼时在扬州，她舅舅特地为她请了个教礼仪规矩的教养嬷嬷。

    同榻而眠，同屋而息，这于他而言，已是极亲密的事。

    他惯来是个稳如盘石的，对自己的每一分绪皆能知晓来由且能冷静梳理。

    这些纷无章的念刚冒，顾晋神便是一怔，他蹙了蹙眉，抿散去这无关要的思绪。

    孙平一怔：“小厨房的婆哪儿有顾夫人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