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这样素面朝天的一张面靥，在蒙蒙曦光里，得像是人图里走的画中人。

    “许姑娘本就该坦坦地活，这世上有许多与你一样彷徨过、绝望过的姑娘。你活得越好，便越能给她们力量，我相信许姑娘迟早会成为那些姑娘的盼。”

    顾夫人说若她活得好，便可以成为那些孤苦女的盼。

    意识到这一，她心臟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砸。

    “主，该发了。”常吉促。

    “噗通”“噗通”，心若擂鼓。

    许鹂儿活了来，让她信三年后她也能活去的，甚至还能更多的事。

    这世间女本就活得比男艰难。

    顾晋知晓，此时此刻，这阵心悸，再不是无缘由的了。

    顾晋单手撑着车，垂眸看她。

    这胡同巷里有一家传承了上百年的驴火烧铺，那掌柜手艺极好，驴香，火烧酥脆，裹着老汤咬上一，当真是过神仙，常吉一得空便要来这吃上个。

    顾晋“嗯”了声，望着容舒：“夫人回去吧。”

    怔然了须臾，她冁然一笑，大大方方地受了许鹂儿这一拜，旋即福了福，：“我也要谢谢许姑娘。”

    那些同她一样失了清白、没了名声的女，若是运气好，生在富贵些的家族里，好歹能到家庙里青灯古佛过完半辈。

    怎能不谢呢？

    许鹂儿穿了一麻衣，她也着了一素裳，跟昨日一样，没半金翠钗环，也没半叮呤环佩。

    车很快消失在梧桐巷，到刑时，天已大亮。

    她，想试试。

    可顾夫人的话，却好像给她打开了一扇门，让她隐隐知晓，一个女能走的路兴许比她想的还要广，还要。

    临上车前，许鹂儿朝容舒郑重拜了拜，认真：“鹂儿谢过夫人。”

    天已泛了鱼肚白，曦光熔了金一般往她兜浇，秋光里，少女笑得明艳。

    可若是同她一样生在贫苦之家，又无至亲可傍，那便如冬日浮萍般了无生机，彻彻底底没了活去的盼。

    许鹂儿原以为她活着是一耻辱。

    顾晋领着许鹂儿了刑官衙，常吉将车停好，快步了宣武门大街，拐一条人声鼎沸的胡同巷里。

    她的肤太白，那两团青影委实是藏不住。累了整一夜，她又生得那样，该回去补个回笼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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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她知晓，她的未来不在这里。

    容舒一宿没睡，这会乏意已经上来了，然许鹂儿那一拜又让她神一震。

    许鹂儿离开松思院时，格外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