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注视着她。

    她大抵不知，她这人委实是藏不住绪。

    朱鄂虽有些讶异，但也不开劝。

    就好似这桩婚姻成了她的一个枷锁，如今枷锁掉了，人便也松快了。

    当他将和离书递与她时，她神中那一瞬的解脱与如释重负压藏不住。

    明儿会试便要放榜，每年一到放榜那几日，上京的各衙门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心，谨防有举闹事。

    容涴嫁的第二日，两辆华盖车同时离开了麒麟东街。

    ……

    隻问了一句“可想清楚了？”便盖上了顺天府的官印。

    顺天府里的人因着许鹂儿一案，上至府尹朱鄂，至衙役门房，俱都对他十分友善。知晓他要和离，少不得要劝容舒几句。

    隻闻姑娘……兴许也不会想要这铺，她思忖了片刻，又：“若闻姑娘不喜铺，这铺顾大人与闻姑娘自可随意置，便是捐去，也是善事一桩。”

    容舒离开这梧桐巷便不会再回来，待得哪日顾晋与闻溪大婚时，她大概已经离开了上京。便是不离开，她定然也不会来。

    待她们一走，顾晋便从怀里摸和离书，对容舒：“容姑娘不必亲自去顺天府，我已去寻了朱大人，这和离书已盖上了官印。”

    今儿这铺即是贺礼，也是容舒给闻溪的歉礼，顾家不是多有家底的人家，一个女不成没成婚，都定要有银傍。

    容舒本以为今日要见不着顾晋的，殊料才刚回到松思院，顾晋便来了。

    容舒笑笑着不说话，心想到得那时，她与顾晋已是一别两宽了。

    她，大抵不会喜。

    她说着便从一边的百鸟朝凤六合柜里拿个木匣，：“这是兴平街那间铺的房契与钥匙，这铺是我给大人与闻姑娘喜结连理之时所备的贺礼，房契上已落了闻溪姑娘的名。过往，皆我之过失，容舒在此，多谢大人与闻姑娘包涵。”

    顾晋不想如此。

    和离书一式两份，她接过顾晋递来的文书，屈膝行了一礼，温然笑：“有劳大人拨冗走这一趟，我明儿便会离开梧桐巷，这屋里的一应用自会有人运到鸣鹿院去。至于大人的聘礼，我俱都放在兴平街的铺里了。”

    容舒不知这其中的周折，隻当顾晋是与她一般，急不可耐地想要结束这段错位的姻缘。

    是以，他昨儿亲自去寻了朱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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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舒心知他这人素来是无事不登松思院，此时来大抵便是因着和离的事，忙让张妈妈几人去。

    即是和离了，那便谁都别去打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