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中的“郭姨”便是吴家砖桥第一风月所月楼的东家郭九娘。

    容舒之所以会认识郭九娘，还是因着阿娘。

    这月楼真正的东家其实是阿娘。

    月楼是外祖父留给阿娘的秘密产业之一。

    郭九娘在成为月楼老鸨前是阿娘边得用的大丫鬟，酒量惊人，阿娘着男装与旁人在宴席上谈生意时，郭九娘便是那个负责醉对方的人。

    隻阿娘嫁侯府时隻带了周嬷嬷。

    她不想将郭姨几人困在宅大院里，便把卖契还给她们，又给了一大笔银，让她们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郭九娘却死活不肯走，留在了扬州府，给阿娘打理这的生意场。

    月楼便是在她手里一步一步在扬州府扬名的。

    “郭姨是阿娘的好妹，我幼时走丢过一回，当时便是郭姨去寻拾义叔，把我找回来的。那会我才知晓，这月楼原来是阿娘的。月楼里的姑娘也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姑娘，宁肯留在月楼跟着郭姨，也不肯从良嫁人去。郭姨同阿娘一样，是个好人。”

    去往月楼的路上，容舒一路絮絮说着话。

    顾晋也不打断她，隻静静听她说。

    他惯是个心思剔透之人，自是明白她想说什么。

    所谓覆巢之，焉有完卵。

    若廖绕犯通敌叛国罪，他边的人就算是无辜的，难保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那位勾得廖绕魂牵梦萦的魁绿倚自月楼，容舒与他说这些，不过是想同他说月楼不会助纣为，至少郭九娘不会。

    顾晋知晓她说这些不是为了想与他说话，而是为了郭九娘。

    隻他想听她说话，说什么都好。

    今个吃了什么，去了哪里，了什么，他都会听得甘之如饴。

    从前椎云寄来的关于她的信足有九页纸之多。

    那会还觉得椎云啰嗦，净说些破箩筐事。如今再回想那信中的一字一句，却又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