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院里的人便由三人变成了四人。

    小姑娘说起自家外祖父，声音里的自豪是藏都藏不住。顾晋听着她说，眸里也渐渐带了笑意。

    都说海上商路是一条金银路，多少人宁肯私造船偷偷将货卖往海外，也不肯舍那笔利，可外祖父当真是说舍便能舍。

    以外祖父的为人，的确不会偷摸着有害大胤的事。

把墙角夯实了。

    顾晋望着容舒，缓声：“的确有分海商与四方岛的海寇合作，秘密将大胤的丝绸、瓷、茶叶卖去。但这些海商里并无沈家，沈家自先帝开启海禁后便放弃了海上贸易这条商路，至今都不曾再碰。”

    横平不似常吉与椎云，歪多，见落烟不应，默了默便继续锯嘴葫芦。忖了忖，既然落烟姑娘在，那他也不必避开，索便在院里留。

    “大人寻我可是有甚线索了？”小姑娘连松糖都顾不得吃，一落座便问：“沈家与廖绕之事可有系？”

    盐商一贯来是大胤最富有的一批商人，沈家是粮仓生意起家的，沈治会选择以粮换盐引，实则也是因着利字当。

    说到这里，他声音略微一顿，带了儿敬重：“当初你外祖父是第一批遵循海禁之策，放弃海上贸易的商人。”

    也正是转了盐商，方让沈家今日的家财比二十年前翻了数十倍。

    都说天百味盐为首。

    “沈治最初的确是遵循你外祖父的遗训，隻粮买卖。但新近十年却起了盐商，这些年他一直奔走在福建、山东以及辽东这几个布政司的盐场，他用过的盐引、路引皆有迹可循。”

    再者，主们在院里说事，护卫们跑去过招，这顾大人的随脑莫不是有病？

    “沈家作为粮商起家，经过许多代人的打拚，传到外祖手里方成为扬州第一贾的。”容舒说起那位从不曾谋面的外祖父，芙蓉面上不自觉地漾起了笑靥，“我听阿娘说，沈家鼎盛之时，生意遍布衣住行里的各个行当，但外祖父从来不会为了利而放弃家国大义。”

    建德帝在世那会，沈家仍是外祖父当家的。

    “福建、山东、辽东的盐场。”容舒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地方，不解：“为何舅舅不在江浙这边的盐场取盐？”

    “姑娘在哪，我便在哪。”落烟冷冷。

    容舒察觉不这里的暗涌，顾晋倒是淡淡瞥了横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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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佑帝登基，沈家散去泰半家财后，外祖父再次回了粮商，直到沈家到沈治手里，方慢慢起旁的行当。

    江浙亦是大胤几大盐场的所在地，这里的四通八达，漕运便利，为何舍如此便利的取盐地，而跑去福建、辽东去取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