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借粮的事，张妈妈自是知晓的，不疑有他，叮嘱了两句便差人去备车了。

    说着，跟献宝似地给张妈妈看她心挑选的书。

    路拾义正在烹茶招待客人，听见这两声响，“咦”一声：“昭昭怎么来了？”

    容舒忙让人给她抓药，又对张妈妈：“我还要去一趟，落烟是县主的人，可不能叫她病倒了，妈妈你留在这里照料她吧，这漪澜筑也只有你在，我才能放心些。”

妈妈那回在书房她离开，不是想要阻止她看那幅画，也不是怕她发现画后面的机关。只不过是怕她坏了画惹舅舅不喜？

    说话间，外的仆妇已经将晚膳端了来，容舒看了，都是先前她说要吃的几菜。

    第二日一早，容舒刚用过早膳，便听人来说，落烟姑娘许是螃蟹吃多了，今儿个竟闹起肚来。

    “那便别去打扰她，免得回去上京，霓旌要说我刻薄了。”

    夜里张妈妈就在屋里守夜，待得榻上传来匀的呼声，方起来，走向窗边的书案，悄无声息地翻看容舒从书房带回来的书册。

    毕竟，一个寻常娘怎会知晓主人书房里的机密？

    “拾义叔。”

    小姑娘声音里是掩不住的信赖，张妈妈忙应，：“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这些书俱都是地方游记，是当初沈老太爷外走商时带回来给沈氏看的。

    容舒跟沈氏一样，自小就看这些杂书。

    容舒弯起角，：“这不是一闲来有些不适应么？索就去三省堂取了几本书册看。”

    忙将手里的铜壶放回红泥小炉，同对面那人：“大人稍待片刻，我去给昭昭开个门。”

    “先前不是同好几家大借了些粮吗？上便要秋收了，前两日守备都司的一位将军特地来同我，说借的粮由他们还，隻要还的数目还得我亲自去。妈妈放心，横竖这趟有拾义叔陪着，不会事的。”

    她的影投映在窗纸上，半盏茶过后，那影方缓缓消失。

    容舒在铜盆里净手，接过张妈妈递来的帕，边手边：“落烟那可送膳过去了？”

    顾晋：“路捕隻去。”

    车辚辚轧过石板路，容舒一到辞英巷，便“砰砰”拍了两门。

    张妈妈笑着摇：“您夜里可不能看太久，仔细睛累着了。”

    倘若当真不是，张妈妈又能是什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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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月如勾，更鼓声声。

    除非她不是一个寻常的娘。

    张妈妈笑着说送过去了，“落烟姑娘还说她这段时日累坏了，今儿要早些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