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他痛心扉，如千刀万剐。

    顾晋贴着她的脸，泪从角落。

    怎么办，顾晋，她在喊疼。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见了阿追。

    它被喂了药，躺在地上轻轻搐着，吐白沫，双目发直。

    它望着他，从来骄矜不驯的眸，一回起了哀求之意。

    这隻自他生后便一直陪伴着他大，便是面对狼也不曾示弱过的獒犬，正哀哀地求着他，杀了它，让它解脱。

    短匕刺它心臟之时，它轻轻呜咽一声，清澈的眸一滴泪。

    这是阿追在与他告别。

    而现在，她在喊疼。

    她在喊疼，顾晋。

    顾晋狠狠闭上，无法自已的呜咽声在绷的牙关里一声一声溢。

    他抬起冰凉的指，沾血的眷恋地挲着她的发，旋即轻轻住她耳微弱的脉搏，在她耳边缓缓：“我们昭昭，不疼了。”

    怀中的姑娘慢慢闭上。

    顾晋松了手，将埋她颈间。

    ——“顾允直，我若是大尾扫尾，你，你就是，大尾狼。”

    ——“四时有令，顾允直，我要你终此一生，皆逃不脱我。”

    ——“你知一个人的喜都是有时限的吗？顾允直，我会不喜你，总有一日，我会不再喜你。”

    ——“顾晋，你就没有话要与我说么？”

    他那样喜她，那样喜。

    可那些难以启齿的，那些埋心底难以诉诸于的意，再也没有机会说与她听了。

    顾晋一动不动地抱着容舒，犹如一尊塑像。

    雷声而过，木门敞着，雨从廊泼。

    椎云跨过门槛，静静立在顾晋后，良久，他哑声：“主，常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