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任他抱着，洁白的雪似翅羽，落在她的睫上，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她缓缓垂。

    “我不会恨你。因为我知晓，顾允直舍不得伤害容昭昭。”容舒微微笑：“任何人都有可能会伤害容昭昭，但阿娘和顾允直不会。”

    便比如今日，她很明白，他不会将她到抗旨不遵的地步。从他任由她打断汪德海宣旨，她便知晓了，今日这婚赐不来。

    顾晋目光晦涩，千言万语哽在间，甚至多了一丝铁锈味儿。

    “只是三年而已。顾允直，我与你隻成亲了三年。”

    三载光能有多？

    这么一段称不上的光又能沉淀多少喜多少？

    容舒很明白，顾晋此时的执着，大抵是因着前世在他最喜她的时候，她那般惨烈地死在了他的怀中。

    等他放了前世她的死，大约也就能让这段过去了。

    天愈发灰暗，雪越落越大。

    容舒轻轻推开了顾晋，柔声：“殿会放的。就像我曾经喜了你四年，我也放了。届时殿就会知晓，放一个人远比喜一个人更容易。”

    不过一小会儿，麒麟东街又来了一些人，都是那些闻风而动的世家大族派来打听消息的人。

    承安侯府门外，汪德海与李蒙面面相觑。

    本该坐上车离开的容家人亦是不敢动，容珣、朱氏、钟氏还有裴姨娘就在车旁，静静望着那扇合得的朱门。

    角余光忽地一晃，裴姨娘侧眸望向从对街走来的一熟悉影。

    那是……蒋家大夫人边的老嬷嬷。

    裴韵讥讽一笑。

    容家事，罢了爵也籍没了家产，蒋家作为姻亲，不闻不问，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大抵是听到旁人说皇上要给容舒赐婚了，又悄悄派了人来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