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皇后与沈一珍望着被礼官搀扶着上了舆的萧妤，渐渐红了眶。

    她们的昭昭，今儿便要开启另一段人生了。

    仪仗队浩浩地在前开路，萧妤坐在大红的舆里，也悄悄红了眶。

    朱雀大街的驸府是嘉佑帝亲赐的，方圆极大，夜里的九盏宴便是在这里举行。整个上京的勋贵都来了，一番推杯换盏，不到两个时辰，顾晋就被了一肚黄汤。

    醉朦胧地被人扶新房时，萧妤可心疼了。

    拧了张帕给他脸，恨恨：“皇兄和阿兄明明说了给替你挡酒，不叫你被人酒的！”

    话音儿刚坠地，本该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轻声一笑。

    萧妤听见他笑，一把扯他脸上的帕，：“顾允直，你装醉？”

    顾晋“嗯”了声，没同她说，今儿不装醉不成。

    皇上亲自了令，要朝臣们不醉不归，言之意，就是让大家好好他酒，好给他这驸爷一个威。

    太与萧砚本没法拦，而他也拒不得，隻好装醉。

    萧妤见他眸光清明，没忍住拧了他手臂一，嗔：“害我白气一场。”

    她卸了凤冠，换了喜服，还沐浴了一番，连袖摆都是香的。

    顾晋将她扯榻里，翻压住，低嗅她发间的甜香，：“不装醉，今儿这九盏宴能闹到天明。”

    男人的呼又又，萧妤浑一麻，心怦怦直。

    这两年，他们各有各的忙，他单是外查案便离京了五趟，一走就走三四月。每次回京，都能告倒一批贪官污吏，也因而成了无数人的中钉。

    可上京却无人敢动他。

    谁都知晓这位年轻御史乃令昭公主看中的驸，还颇得太萧烈重，动了他，无异于是与整个萧家为敌。

    萧妤没少偷偷从里跑来与他见面。

    每次见面，少不得要腻歪一番，但也仅仅是拥抱亲吻。

    这男人能忍得很。

    可他越是能忍，萧妤便越是逗他，好几次逗得他咬牙切齿：“日后再同你算帐。”

    好不容易成亲了，可以房了，自是要将从前的“债”讨回来。

    男人着她耳廓的鼻息渐渐浑浊，渐渐沉重。

    萧妤的眸漫上光，宛若一篙潋滟。

    案上的龙凤烛一寸寸缩短，烛泪一滴接一滴地落。

    被顾晋讨完债后，萧妤全的骨像是被拆过一般，酥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无。

    也顾不得浑黏腻，一闭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仿佛来到了一间观，正仰望着面容慈悲的三清神尊。

    屋外大雪纷飞，她听见自己喃喃——

    “天地为证，三清神尊敬上。”

    “他顾允直可为我沈舒倾尽一切换我再世重来，我沈舒亦会倾尽所有换他一个来世。”

    “来世的沈舒，不仅要他、护他，还要继续当他的妻，延续他的血脉，生一个既像他又像她的孩儿。”

    最后一个字落的刹那，萧妤睁开了。